不得不说,萧宝信对谢显吃食上比对自己的还要上心。
她总觉得自己虽然不是皮糙肉厚,但绝对比谢显一阵风就吹倒要强壮许多,那么多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
“夫人放心,现在谢府上上下下哪有不知道夫人心狠手辣——不是,奴婢是说——”采薇找不出适当的词儿形容,可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不是好词儿,生怕着了恼,连忙边说边往外退:
“他们绝不敢怠慢,奴婢亲自去看着,死盯着他们!”
“奴婢这就去啦。”
就谢府那一晚上进贼之后,比之前萧宝信打丫环,教训谢姗,有意立威还要见成效,现在阖府上下谁说起萧宝信不挑大拇指?
只不过挑完大拇指,紧接着都得跟一句:可惹不得。
现在的谢府,萧宝信的一句话可比王夫人,甚至谢母还要有用。
王夫人和谢母好歹宽仁,平日里知道不难为下人,大度的。就萧宝信,从进门一直到午夜杀敌,桩桩件件透着股子心狠手辣。
采薇的话都算搂着说了,哪里还用她看着?
不过自己嘴快的锅,还是得背着,为显示自己精心,到底盯到饭菜下锅。
直将厨师盯的心里毛,权当是萧宝信的吩咐,半点儿不敢怠慢。
府里的菜都是五六天前贮藏的,要找新鲜的还真困难,好在他们机灵,把蔬菜都放到了存冰的冰房里,不远不近地放着,虽比不得刚摘下来的新鲜,但好歹都没烂。
一篮子的菜挑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挑出一小把,又取出冻鱼切片,做粥。
八个连菜带汤,做了大半个时辰才做得,陆续在采薇鹰一般的眼睛注视下给送进了主屋。
这时谢显已经回来了,桌案上的饭菜正冒着热气。
萧宝信上前解下他的披风,眼见谢显的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祖母说什么了?”萧宝信轻声问。
却见谢显缓缓摇了摇头,无非是担心他身体的话。
祖母担心他,他何尝不担心祖母呢?
“我看着祖母脸色还是不好,药还继续用?”
“是,魏太医说接连用三天,这几天一直喝稀粥就好,其它油腥一律不让沾。”萧宝信将披风放到一边,拉着他就坐到了桌案前。
“我看你脸色也不大好,这些天没用心吃饭吧?回家可好好补补。只不过你回来的急,厨房准备不及时,我叫他们晚上又熬了参鸡汤,过会儿你再喝一碗。”
“祖母你不用担心,精神状态挺好的,太医都说不碍。”
谢显叹了口气,看她一眼,突然问:“岳母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顿了顿,他才继续:
“方才我回来才想起来要给岳母问安,可是不知道岳母住哪里,冒然过去请安会不会打扰到岳母。”
就当没看出来他是才想起来的,有这心已经很难得了,毕竟这些天处理军国大事脑子一空不得闲,回到家又得顾着方方面面。
“阿娘晌午就走了,你安心吃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