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岚觉察似有人在轻抚自己的脸庞,便一下子惊醒,直接将枕头下的匕横在那人颈间:“谁?”
“阿颜。”那人“嘶”了一声,低低笑出声来,“我送你的匕,可不是这样用的。”
“你怎的进来的?”苏岚仍旧将匕抵在他喉咙处,狠狠瞪着他,“你不怕被人瞧见?”
“自然是支开了朝云,你若带的是那几个郦字辈,我倒要是费一番功夫。”司徒岩若对那把匕,仿若无视,低低笑出声来,“朝云,还嫩了些。”
“你来做甚?”苏岚叹了口气,却是溜出句周国官话来,“我昨夜欠你个人情不假,可你也别,得寸进尺。”
“我不过是伤口疼的睡不着,挂心你,便过来瞧瞧。”司徒岩若见她把匕放下,笑的愈畅快,一手倒是偷偷抚上她脸孔,“还是这张阿颜的脸,瞧着好看。”
苏岚冷冷瞧他那只手,他被瞧得只得讪讪收回了手。
“嘘。”司徒岩若低低一笑,“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甭怕,前头那位睡着呢,卢仲跟那盯着。”
“我今日便自个先行动身离去。昨夜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你我若仍旧同行,恐太显眼,也给你徒增危险。”司徒岩若见她点头,又是微微一笑,“你记着,宗南城西有个烧酒铺子,乃是顾氏的产业,你到了,便叫人去送个信,我自然就会和你联系。北边矿山,我也不会阴你。至于其他的你自个保重。”
“昨夜何人动手,你可有了章程?”苏岚皱了皱眉道。
“左不过是靶子,或是无妄之灾。”司徒岩若唇边笑意带了几分狠意,“全数算到博格头上也无不妥。”
“你手里握着张好牌,记得好好打。”窗外响起几声几不可闻的哨响,司徒岩若加快了语速,“这回咱俩不是敌人,你记着这点,记住了。至于其他的,宗南城见。对了,叫你的大军,往上压,顶住了。”
苏岚点了点头,却是问了句:“你的伤?”
司徒岩若倒也一愣,旋即笑的极是灿烂,道:“不碍的,甭担心。”
苏岚点了点头,瞧着司徒岩若对窗外打了几个手势,便站起身来,似是起的急了,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见得苏岚瞧他,司徒岩若倒是偏过头来一笑,忽的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又怕她恼火,便快速地退开,动作灵巧的,仿若没有受伤一般。
“记着,甭随便叫人给你换药,你那左臂珍贵的很呢。”
苏岚愣愣瞧着司徒岩若推门而出,消失在清晨的寂静之中,缓缓叹了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司徒岩若说的一字一句,她几乎毫不怀疑地都相信了,并且此刻也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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