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说了,既然扎鲁赫有心参与,何妨带他一个。”沈毅撇了撇嘴,“倒是你,刚打了个打胜仗,春风得意啊。”
“都说了,是王维安打的。我那时受了伤,正养伤呢。”苏岚摇了摇头,“偏偏把功劳记给我。”
“西北一应军事,均归你辖制,记给你,也没错。”乔安亭倒是接过话来,“玄郎哪日能回?”
“他五日前走的,估摸这一两日也大概能回来了。”苏岚缓缓一笑,瞧见掌柜已是亲自带人上菜,便笑着招呼,“尝尝和京中可有区别?”
男人酒桌之上,也没了食不言的规矩,苏岚微微一笑,指着一盘樱桃肉道:“别看这菜京中也有,可是滋味大不相同。这菜啊,是拿雪山上雪水化得的泉水烧的,味道清冽。便是你喝的茶,也是长在山泉旁的松树上收来的水,只有这有。”
“这也算是,松花酿酒,春水煎茶。”邵徽脸上笑容和煦,“跟着侯爷日久,我倒觉着自己的日子,也过得风雅许多。”
“那是自然,苏岚苏隐之,可是咱世家公子里头,出名的顽主。”沈毅喝了口离人醉,倒是辣的眯起了眼睛。
明月楼的离人醉,乃是改良后的,早不是寻常绿豆烧那般粗糙,烈酒浓度颇高,但口感清冽,别有一番滋味。
“听说,周国的邓禹陪着陈家人来了?”酒过三巡,乔安亭倒是放下筷子,拿着酒杯,向后一靠,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事,也无不可对人言。”苏岚低低一笑,挑眉瞧他,“只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陈家人,在这出事了,此番,是来料理家务的。”
“家务?他们可是一顶一的辽梁世家。”沈毅看向苏岚的眼光随着带笑,却藏着深深的探究之色,“就这般大喇喇地放他们进来?”
“玄汐现下在雁门,也就顺便处理此事。”苏岚仍旧是笑意轻缓,“我的地盘上,翻不出波澜。况且,榷场一事,周国辽梁贵族,还有促成之功。现下刚开了头,总得留几分情面。”
“陈叔年死在高州的消息,你以为朝廷上能捂多久?”沈毅却是冷冷一哼,“我出京路上,便接到陛下加急手谕。你还不以为然?”
“不捂怎么办?”苏岚亦是冷冷一哼,“难道因为陈叔年,就不开榷场?”
“辽梁借机难你怎么办?”
“周国朝廷姓司徒,不姓陈。”
“楚国尚不会因世家而朝令夕改,周国亦然。”苏岚缓缓吐出口浊气,“陈家要闹,也是闹周国去,在我的地盘撒野?”
“陈家若是不跟你玩了呢?”乔安亭瞧着场面有几分紧肃起来,便插言道。
“邓禹既然来了,也就说明了那边的态度。”邵徽瞧了苏岚一眼,才缓缓开口,“虽说,此事必然还有变数,但是,两边胸中有默契,自然就能无事。此事的压力,在邺都,不在长平。”
“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沈毅倒也点了点头,“长平众人,对周国朝廷其实知悉不多。隐之你还得亲上奏疏,解释清楚其中关节。”
“玄汐觉着,应是齐人所为。”苏岚点了点头,“我,亦觉如此。”
“齐人?”
“你可知,这事在周国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苏岚唇边挂起几分笑意,“司徒岩卿眼下卧病,至今仍是司徒岩若监国,足见,他如今身体之虚弱。”
“只是这个时候,他都不得不亲自见了顾鼎、陈叔永。”
“虽不排除,是司徒岩若不愿背这差事,可是,司徒岩卿的态度也说明,齐人的目的,就算是没达到,也差不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