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贺皎先生!怎么?李姑娘与他相识?”刘七有些惊讶,自十岁起,每年夏日都会来大可峰养病,虽说每回都是贺先生把脉诊治,可饶是如此,贺皎神出鬼没的,他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在这有限的次数里,他还没见过除了不了主持以外,贺皎别的朋友。他每回问起贺皎,不了主持也只是淡淡说上一句:佛曰,不可说……
“认识,但却不熟!”李行实话实说,她确实是认识了贺皎不到两天的功夫。因为贺皎叫嬴宸“姑祖”,她又自诩嬴宸的好友,便总“欺负”他。好在贺皎随意惯了,也不在意这些。
“哦,原来如此。”刘七点头,若有所思。
两人说话还算投机,一时也没注意时辰。直到小和尚来,说已经卯时一刻,还说贺先生正找李施主,两人才互相告别离开。
李行随小和尚出来后堂,便看见贺皎原本意气风的脸,像瘪了的气球一样,无精打采的。
“怎么,师哥输了?”李行理所当然的问。
贺皎抬头看她,语气带着哀伤:“我赢了。”
“那你悲伤个什么劲?”李行郁闷了,怎么输了还这模样,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寡妇一样。
贺皎先叹息一声,然后解释:“棋,不在输赢,而在其中斗智斗勇的乐趣。一盘棋了了,到好像是一生也了了,让人悲从中来!”
李行恍惚觉得,贺皎这话,好像不单单指的人生如棋,反倒暗含了什么,但也不多想,跟在贺皎身后,岔开话题,免得自己也徒增伤感:“好了,师哥,咱们该回去了!”
贺皎悲来得快,也去得快。这才出大可庙不久,便又开始笑嘻嘻的,坏挤眉弄眼的问李行:“师妹,你方才见到师妹好宝贝了,心情这么好?”
好吧,李行得承认,虽然认识不久,可他们两个人也相处地很融洽,说话间,各种自来熟:“吃饭的时候,遇见一个叫刘七的,就聊了两句。”
“只聊了两句,就能过了一个下午?师妹还真是能耐!”贺皎调侃,很不正经。
李行翻了个白眼,加快了步子,走到前头,拉开距离,不再理会贺皎。
“师妹,你走这么快,认识路吗?”贺皎在后面继续慢悠悠的走也慢悠悠的说着。
李行脚步一顿,抚额。她好像又忘了,她才来这里两天人,生地不熟的事实。
贺皎缓步跟上,换上了严肃的神色:“师妹,以后可不能像今日这般任性了!”
李行心领神会,知道他说的是今天早上她偷偷下山的事,遂也严肃地点头。玩闹归玩闹,该严肃的时候还是得严肃,要不然可真是会出人命的。
“慎山险峻,千百年来,几乎没有人敢爬。可配上慎门的独门轻功步法,上去却还算容易……”贺皎边走边解释,不久便又来到一个陡坡之前。
李行上前,大概用手比划了一下坡度,再抬头看看陡坡的最高点,姿势虽可笑,却得到一个非常有用的结论:除了直升机,估计没人爬得上!刚下完结论,李行便见到贺皎在她身前蹲下,随即便听到贺皎的声音:“我背你上去吧!”
李行见此,知道若不这样,只怕自己根本上不去。于是也不废话,双手一攀,便爬上那宽阔的背。趴在贺皎的背上,李行只觉得这背很舒服,也很踏实,风声呼呼,格外温馨。
夕阳染红天际,微风徐徐,隐约可见,大可峰上,有黑影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