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阴沉,风雪更大了,李行总觉得有一头大老虎,在外头不停的嘶吼着,仿佛是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姑娘,太子爷醒了。”翠铭是跑着进来的,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去,气息不稳,却将话说得完整。
“嘘!”李行比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翠铭放小声音。
床榻之上,三七依旧昏迷着,面色苍白,嘴唇有些紫,睡得安详,没有往日里的活泼,似乎失去了生机。
李行理了理已经皱的衣衫,接过翠铭递过来的白裘披风,往门外走去。
“太子爷的烧可退全了?伤口如何了?”走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有漫天的雪不断清扬,落了大地一片的白茫茫。
“退了,伤口也愈合得很好。”
翠铭不是很能理解,明明往走廊走能避开白皑皑大雪,姑娘却偏要往雪地里走,这要是受了点寒,心疼的还是自家太子爷。
唉!翠铭在心里暗自叹息:姑娘到底懂不懂爷的心,爷都做得那么明显了,姑娘却还是视爷如猛虎,能不靠近,就绝不愿意出现在爷的视线范围里。这些天,她都看在眼里,除了去给爷诊脉和看顾熬药,姑娘也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绝不肯踏出半步的样子。
“嗯。”李行点点头,不再言语,任由漫天飞雪肆虐。
门被推开,寒风抓住缝隙,快速灌入房间,房内之人习惯了温暖,冷不防打了个寒战。
“你来了。”床榻之上,刘庄随意的斜躺着,有些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与往日的冷若冰霜差个十万八千里。
“既然殿下还有事,属下先行告退。”旁边的男子,一身儒袍,身形修长,是陌生面孔。肤色偏黑,却掩不住眸中的奕奕神采,举止优雅得体,从容淡然。
擦身而过,李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个人绝不简单。不觉转过头,却只见到那人朦胧的背影。
“怎么了?”从李行进来,视线便没有离开过她。
“他是谁?”
“府中的门客,有急事来见我。”
明亮的凤眸,视乎有火焰一般,热辣辣的。李行不敢直视,忽略了某人的若有所思,还忘记了方才那人带来的危险感。
“你在怕我?”刘庄很自觉的伸手,让李行诊脉。
“没有。”李行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是尴尬,绝对是尴尬!好吧,她承认,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啦。
“果真没有?”刘庄忽然凑近了李行,呼吸近在咫尺,似乎真的只是想探究怕不怕的问题。
李行的脸,刷的一下通红,匆忙间收回诊脉的手,转身就欲逃离事故现场:“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