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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尖叫在半夜徒然响起,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又听见外面脚步声凌乱,有人喊着死人了,很多人都匆匆而起。
凤笙也听见了。
但她没打算起来,可房门却被人嘭嘭敲响。
“谁?”
“方贤弟,是我。”
敲门的人是范晋川。
“店里好像死人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知春和知秋已经起来了,但方凤笙还不想起。
她夜里很难安睡,如果睡不好就被叫起,会头晕不适,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她的耐性会非常不好。
知春和知秋都知道,看着她的目光犹豫:“公子?”
凤笙坐了起来,心里一面想着这人真八卦,死人了就死人了,去看什么热闹,一面应道:“你等我一下。”
等她穿好衣服,知秋去打开门,范晋川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七。
更深夜重,范晋川匆匆而起,但衣衫却并不凌乱。髻整齐,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袍,也是板板整整穿在身上。
“方贤弟请恕愚兄深夜打扰,但客店里出了这种事,我们还是去看看情况的好,刚好彼此之间也可当个佐证。”
“范兄倒是挺仔细。”
“愚兄曾遇过类似的事,因不想多惹是非,就闭门不出,谁知恰恰是独善其身惹上了一身麻烦。”范晋川苦笑说。
“也是在客店里吗?那范兄有点倒霉了。”
凤笙现范晋川没有看自己,目光迟疑地落在床榻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两间房四个人,禹叔又是个男人,所以知春和知秋是跟她同一间房的。本来二人要打地铺,可连日多雨,地面湿凉,她就让二人跟她同塌而眠。
这种事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因为以前就这么干过。可在外人眼里就不一样了,三个大男人同睡一张床榻,未免惹人遐思。
再去看两个婢子,尤其是知春,虽一身男装,但小脸睡得通红,髻凌乱,引人遐想。
凤笙忍不住咳了一声。
范晋川愣了一下,忙道:“方贤弟,走吧?”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目视方凤笙,这和他素来的习惯可不同。凤笙猜到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过她也没打算解释。
她点点头,又对知春知秋说:“你二人也同来,无端生出了人命案,小心为上的好。”
出门时碰见禹叔,一行人便同朝人声喧嚣处去了。
*
死的人是那个胖客商。
此人姓王,姓名不可知,他身边的下人都叫他王老爷。
王老爷死状其惨无比,竟是被人用钝器砸在头上,当场毙命而亡。
方凤笙一行人到时,正有人找了块布盖在王老爷的头脸上。知春看了个猝不及防,吓得就往方凤笙身后钻去,抱着她衣袖不丢。
凤笙感觉范晋川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咳了一声,将手臂从知春手里拿出来:“没事,已经盖住了,不信你看看。”
知春连连摇头:“少爷,我害怕。”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少爷都不怕,你怕什么。”知秋笑她。
“你陪她在外面站一站,就不要进去了。”
……
房间里已经围站了不少人,都是住店的客人,还有老掌柜和两个小二。
老掌柜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嘴里不断地喃喃说,这几日感觉一直不好,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这一看就是故意害命,一般客店摊上这种事,也是倒了大霉。
“掌柜的,你可不能慌,你忘了官爷是怎么说的?”
这种荒郊小店,最易出事,若是小事也就罢,若是出了人命案子,如若抓不到真凶,客店就会被追责。毕竟人是死在店里,以前可没少生过黑店谋财害命之事,所以官府对这种荒郊小店核查极为严格。
一旦生命案,轻则赔银子了事,重则被官府查封了店。
“是的,我不能慌。”
老掌柜略微振作了一番,就恢复了冷静,对围观众人拱了拱手:“小老儿在此地开店,经营数十载,不为挣钱,只为给南来北往的大伙儿提供便利。这还是第一次生这等惨事,还望大家给予配合,尽可能及时找到真凶。如若不然,只能等雨停后去报官,等官府的人前来查清案子,诸位才能离开。”
“死了人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浪费时间耗在这儿?”
“就是。”
也有人帮着替老掌柜解释,说一般碰到这种事,都是这么解决。估计也是南来北往走惯了,知道些里面的路数。
就在大家一片吵嚷之际,陈四突然说话了。
“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肯定是他。”
“谁?”
陈四指着不知何时去了尸体前,正在翻看尸体头上伤势的范晋川:“就是他!昨日老爷抢了他的房,还当众起了几句争执,无缘无故的,怎会有人无端杀人,肯定是他怀恨在心,趁我去厨房端水,对老爷下了毒手。”
说着,他一头撞了上来:“你别动我家老爷的尸体,是不是想毁灭证据?”
*
范晋川错愕。
小七一把推开撞上来的陈四,不忿道:“你们瞎胡说什么,我家公子怎么可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