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剩下的三人都来了,可德旺还是说不是。
这下,老太太头疼了,府里适龄的女儿都在这儿,还不是,那能是谁?
“老太太,会不会是四奶奶?”周妈妈猜测道。
“二老爷说会唱小曲。”
“可姑娘们都不会唱小曲啊,如果说适龄,又做姑娘家打扮的,除过四奶奶,奴婢实在想不出府里还有何人。”
“去把方氏叫来。”
此时,老太太已经极为不耐了,一方面要和下面的孙女儿们尬聊,一方面又怕屏风后的贵人生了恼,真是左右都不是。
很快,方凤笙就被请来了。
周妈妈又悄悄去了屏风后。
“公公?”
“就是她!”
……
周妈妈近乎落荒而逃回到老太太身边。
照例耳语,老太太脸上还挂着和蔼的笑,眉已经皱了起来。
她揉了揉额头,道:“好了,这事就交给宋氏操持,你们都退下吧,老婆子身子刚好,也累了。”
“是,娘。”宋氏应道。
“对了,二老爷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娘,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和大爷也听听?”黄氏笑着说。
老太太看了黄氏一眼,道:“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琐事,你想听?”
黄氏笑着说:“儿媳和大爷也想为娘解忧。”
“你想听就留下吧。”
老太太明显有些不高兴,但屏风后有人,她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可黄氏就像瞎子一样,就当没看见,和孙庆斌硬赖了下来。
“凤笙也你留下,我跟你说说抄经的事。”
虽老太太已极力掩饰,但很多人都会意过来了,都有点不敢置信,目光连连在老太太和方凤笙身上游移。
……
等其他人都退下了,堂上终于安静下来。
老太太将凤笙叫到身边,拍着她的手,说了些感叹的话。
方凤笙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反正一直垂着头。
“好了,祖母也不遮遮掩掩了,想必凤笙你也已见过三皇子,如今殿下向我们讨了你去,你可愿意?”
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方凤笙的身上。
孙庆华和宋氏虽有些诧异,但老太太从不会干没把握的事,既然当面点明,必然有其把握。难道,老太太提前和方凤笙打过招呼?还是今日三皇子亲自出面讨人,就是老太太/安排的?
孙庆华心中有太多疑问,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出于对老太太的信任,他半垂着眉眼喝茶,仿若无事。
“三皇子?”
老太太和蔼地笑着,又抚了抚她的手:“三皇子能看中你,这可是你的福分,你可愿意?”
“三皇子在哪儿?”
宗钺从屏风后大步踱出来:“爷昨日既许了你,如今做到了,你……”
“三皇子?”凤笙的音调一下子拔高,变得十分尖锐,她错愕地看了看老太太和孙庆华以及黄氏,“祖母,你和爹娘这是打算卖儿媳求荣?”
一句话,宛如石破天惊,惊起无数波澜。
不待他们说话,凤笙往后踉跄了几步,又道:“我只当你们只是不喜欢我,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爹你是朝廷命官,读圣贤书,难道您读的书,就教您拿儿媳去攀附权贵?”
“方氏,你……”
“还有三皇子。”
凤笙缓缓踱步到宗钺面前,不避不让地看着他:“您真是皇子?民女很怀疑是不是假冒的!圣上文治武功,受万民敬仰,您身为皇子,当秉持圣上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的品行。可你堂堂一位皇子,竟恬不知耻地企图霸占臣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功名利禄收买这群利益熏心的人,甚至合伙演了这么场戏,就是为了逼迫一个弱女子屈服淫威?”
“方氏,你到底想干什么,快给我住嘴!”孙庆华气急败坏道。
老太太也急道:“方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翻天?!”
黄氏和孙庆斌互视一眼,坐稳了看戏。
“为何让我闭嘴?你们既然敢做,还怕人说?”
凤笙冷笑着继续道:“如果三皇子是想看见民女喜笑颜开的跪下接受,那么抱歉,我做不到!民女虽是一介女流,可也是受父母恩,读圣贤书长大。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懂得什么叫做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侮辱也。如果三皇子执意而为,看到的只会是民女的尸体。”
你们不是想看翻天吗?
我就翻给你们看!
“不知殿下看中的是下官的哪个女儿?”
德旺看了主子一眼,道:“孙大人有几个女儿啊?就是那个写字写得还不错的。怎么,难道孙大人不愿意?”
“下官当然不敢不愿意,不不不,下官乐意之至。”可能是没料到所想之事如愿,孙庆华高兴得话都说不捋顺了。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把小女带来。”
看着孙庆华的背影,德旺笑着说:“瞧孙大人这高兴的!不过他家女儿能跟了爷,那是他们孙家的祖坟上烧了高香,白日冒青烟!”
“就你话多!”
说是这么说,也许别人瞧不出来,德旺还是能看出自家爷心情不错。
*
宋氏到馨兰苑时,孙如画也在。
她把孙如意叫进去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准备,自己先离开了。虽然这是大喜事,到底也不太光彩,尤其又有孙如画在这。
等宋氏走后,孙如意喜笑颜开地叫翡翠进来给她打扮。几个丫头又是打水,又是准备衣裳饰的,惹得坐在次间的孙如画连连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