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当弟子,孤儿,从小武当长大,出入江湖也才几年,他凭什么能展出一个能够查探到自己据点所在的隐蔽势力?而且还直捣黄龙,找到了那个城镇?定是借了外部资源,后面站了人,且那人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有所了解,才能做到这一点。
赵抟之按下心底的思量,对沈愉道:“我和你师叔的关系,还得谢谢你那一揭。”他见沈愉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是微微一抿。
赵抟之话语似尽未尽,好似藏着无数隐情,沈愉心里就是一咯噔。是他那一揭,促成了他们两个的感情?
可是他在五芒教内的钉子,除了说教主被圣女重伤,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情报。那么就只能是赵抟之怜悯顾生槿受这无妄之灾了?
赵抟之欣赏了一番沈愉的变色,最后警告了一句:“手伸得太长,不怕武当现你是叛徒?”
沈愉闻言面色又是一变!
他现了?
赵抟之就要转身回房,沈愉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心念斗转之间,沈愉已经猜到赵抟之对他态度变化的根本原因,他决定和赵抟之好好谈一谈,甚至是为了不被赵抟之挣脱开去,使上了天机心法的内力。
“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赵抟之欲要抽手,试了几下根本就如泥牛入江海——劲道有去无回,倒是不急了,他淡定且平静地凝视沈愉,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愉见赵抟之这一副淡漠的模样,忽地有些恍惚起来。许君颢也总是这样一副样子,看你的时候,眼尾微垂,薄唇微抿,一洗的超然物外淡漠样,好像你无论如何优秀,都难入他的眼里。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且还极优秀的人了。
可越是这样的人,你越看着他,就越想要他正眼瞧你,越想要他成为你的。他就像一个心魔,一点一点地种进心里,连醉个酒,死了,都死不利索,离不开他的怪圈。
看,就连老天爷都重新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先制人得到这个人的机会。……就算最后现只是一个梦,他也要把这个梦变成一个美梦,而不是一个到了梦里依然被无视的噩梦。
沈愉攥着赵抟之的那只手愈紧了。
这样的力道已经可以使人感觉到疼痛,赵抟之微微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去抽手,他看出,沈愉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果然,在没有得到赵抟之任何有效回应的情况下,沈愉又开口了:“我喜欢你,关心你,知道你在五芒教过得不容易,这才会想盯着,不为别的,只为了关键时刻能帮你一把。”
赵抟之没想到能在沈愉这儿听到今年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关心你,所以处处监视你,意图把你所有行踪都收入囊中?就连那个但凡能知道那个地方,就也能知道那对他来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城镇都想把手伸进来?
这是关心吗?
不是,这是掌控。
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掌控。
这个人一定要死在我手里。赵抟之眼眸微暗地想。可惜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赵抟之将内力运往了手腕,往里一抽,断然抽回了手。
“这种关心,我可受不起。”他嘴角一动,抿出一个不悦的弧度,一掌就拍向了沈愉。沈愉猝不及防,只好闪身避开,避开后不甘心,又要去捉赵抟之,准备和他近距离好好谈一谈,却被一声大喝打住了。
“你干什么?”
声音是顾生槿的,他回过头,就见顾生槿从门缝里探出一只脑袋来,瞪着自己。
赵抟之瞟一眼顾生槿,就把这里交给了他,自转身回了房间,轻飘飘关上了房门。
顾生槿看看那扇房门,又看看沈愉,想起刚才有可能被壁咚的赵抟之,一脸古怪地对沈愉说:“就算你没有门派荣誉感,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不要这么……这么豪放。”顾生槿憋了半天,竟只能找到豪放这一个词。
对一个三观明显还没有融入本地时代的穿书者,你跟他说门派荣誉感,门风啥啥的,有用么,他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埋怨你个古人太保守,妨碍他开后宫。
但顾生槿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就算赵抟之是男的,那也不能软的不行来硬的啊。他们同志难道就真那么不讲究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只要来几炮就可以了?
就算男人和男人,不如姑娘家感性柏拉图,也是要先讲感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