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坐了起来,现自己还躺着。他吓了一跳,又坐了起来,一秒后现自己竟然还是躺着。
如此反反复复无止境地试了好几次,就在顾生槿感觉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真的醒了。他看到了赵抟之,赵抟之就抓着他的衣领,一只手放在他的颊边,似乎正试图叫醒自己。看到赵抟之,顾生槿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赵抟之清清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做噩梦了?”
顾生槿深吸了两口气,点点头,“梦到自己一直醒不过来。”他没有提及自己在梦里一直给赵抟之送情书还被拒的事儿,不单单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感觉。
“醒了就好。”赵抟之的视线落在他送给顾生槿的那块玉佩上,照理说戴了这块玉佩,就百邪不侵,很难做噩梦了。所以顾生槿还会做噩梦的唯一可能就是,他的整个身体和灵魂的连接很微弱,就连这块玉佩本身的邪气都能给他感应到,反噬到他梦里。
这就很棘手了。
顾生槿静静地和赵抟之对望了一会儿,近到连赵抟之脸上的细绒毛都能看到,顾生槿推了推他:“我去放个水。”
“……”赵抟之无言地爬了起来,顾生槿一骨碌冲了出去。
等他放完水出来,赵抟之已经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了,不过顾生槿肚子饿了,胃里烧得难受。他本来想忍一忍,躺下继续睡过去,结果烧得睡不着。闹得赵抟之也没有睡着,顾生槿第三个翻身的时候,赵抟之从一侧靠了过来,问他:“怎么了?”
“肚子饿了。睡不着。”
赵抟之拧开了灯,坐了起来。顾生槿没看出他要干什么,也跟着坐了起来。赵抟之就从柜子里翻出了客房服务册,然后打了个电话,让送了点吃的过来。
顾生槿一听是两个人的量,索性扯过一旁的衣服穿了,等着吃宵夜。吃的送来得并不快,趁着已经醒了酒,顾生槿终于问起了正事:“你今晚说的李群克不是人,是怎么回事?”
“你听说过人槐没有?”
顾生槿茫然摇头,什么鬼,人和树的结合体?
赵抟之大抵早就猜到他没听过,接着就从善如流地给他介绍起来:“我们业内有一个说法,说人的灵魂其实是六维的,人时时刻刻所产生的思想,其实是六维灵魂在思维领域的折射。如果把这种折射关系画出来,就像一棵参天大树。人槐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都被别人完全操控了。所以叫人槐。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高端的精神傀儡。这个傀儡平时和正常的人完全没有两样,但是实际上他的灵魂和身体的链接已经控制在了人槐操作者的手里,一旦对方有需要,人槐就会完全按照它主人的指示来行动。我也只是听说过,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今天说的话不一定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你第一次见怎么认出来的?”
“你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的时候,他的衣服滑了一下,我看到了他肩胛骨部位的细线。那个线你看起来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一点点凸起的细痕,在我看来,那是一条黑色的线,线头呈刺勾状,这就是传说中人槐一脉操控人槐的特征。”
顾生槿恍然点头。
“那个人你认识他多久了?”赵抟之又问。
“初一就认识他了。”顾生槿看向赵抟之,“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前阵子我遇到他女朋友,她告诉我,李群克这个人初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赵抟之一听就微微皱起眉,“人槐一般死不了,死后我听说也不能做人槐了,他是怎么死的?”
“说是得了急病,不过我没有细问。”
赵抟之正想再问什么,房门的铃声响了,顾生槿要下床,被赵抟之一把按住了,他自己穿着拖鞋去开门。不片刻就端着托盘进来了,凌晨肯定没有热食正餐,送来的是3个微波炉加热的山寨汉堡和两杯现榨西瓜汁。
顾生槿也是饿狠了,也不挑,只要是吃的就行。他下了床,跟赵抟之一起坐到了茶几旁的椅子上,一人分了一个汉堡。顾生槿才咬了第一口就听赵抟之问:“他以前也像今天这样?还是只有今天这样行事古怪?”
顾生槿咬汉堡的嘴巴一顿,他把那口汉堡吞了进去,才像组织好语言似的,“从初二开始就这样了。”
赵抟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顾生槿又咬了一口汉堡,才犹豫着问:“如果他那时候就开始针对我,这是说,他那时候就已经是人槐了?”
赵抟之摇了一下头,“这我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