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时机不宜,聂小凡都想笑了:这小子嘴里能听出实话假话吗?
周九郎却清清嗓子,说起了在皇上面前的原话:当年年幼,离家游历时,曾偶遇去青州的六皇子,途中遭遇多次暗杀。
聂小凡神情渐渐凝重,的确,光这一句,便可令承顺帝怒不可遏了。
没想到周九郎接着说道:“其实我要感谢那个背后主使之人,她为我们的旅途增加了几分凶险...”他说着,拉起聂小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当时只顾着逃命了,哪知道,那段时光其实很珍贵,我至今都在回味。”
恍惚一瞬间,聂小凡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那电流从手心传来,直击心灵。
“你累了吧?”聂小凡一边闪躲着想要抽回手,一边问道。
“当然累!”周九郎嘟囔着道,“你不许躲。”
这一天一夜在宫里,见着夏月昏迷不醒,又间接杀死了一个人,他如何能不累?
“你说过,要疼爱我如亲子,你看...现在我就需要了!”周九郎越说越逼近,眼看就要缠上来了。
“你说得都对!”聂小凡双手捧着周九郎的手,声情并茂的道:“那么...为你考虑,还是洗洗睡吧!”
她猛然把手抽回来,一下子失去支撑的周九郎往前栽了一下,还想再往聂小凡搭,却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笑,怕聂小凡还憋着什么大招,于是悻悻然往净房去了。
等他出来,聂小凡翻着舆图,坐在临窗的大坑上皱眉思索。
“你明天有事吗?”她问道。
周九郎坐在她身旁,道:“夏月伤得很重。我得去瞧瞧...话说回来,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周九郎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管怎么说,夏月都是他们的朋友,且一直与小凡有合作,怎么如今夏月重伤,小凡像是半点不上心似的?
聂小凡的心思从舆图上移到周九郎身上,她不该怎么跟周九郎说明白,昨儿那个太监来传话时,正是夏月遇刺的时间。若真是事突然,夏月不可能也做不到叫太监来她这里传话。且这话也不是关系到生死之事。不甚要紧。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夏月早有安排。
既然早有安排,以夏月的德性,怎么会把命赌上呢?
“他在深宫,我一内宅女子,再担忧也是枉然的。不若相公你,还可以上奏进宫去探病。”聂小凡搪塞过去。又低头研究起舆图来。
周九郎对聂小凡一向很是信任,所以也没多想。见她看图,又凑过去问道:“你看得懂吗?”
“还在研究呢。你说宝珠去和亲,该走哪条路?“聂小凡问道。
“这里...”周九郎低头,用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一条路线来。“要走很久吧?”聂小凡沿着他手指的轨迹,也在舆图上画着路线。
周九郎嗯了一声:”仪仗队繁琐,没个一年半载到不了上京。“
“这你也懂?“聂小凡有些惊讶,又问道:”我记得辽国西北接壤,怎么不经过西北呢?”她又问道。
“这不过是辽国的边关的一环,若到上京,其实这条路有些绕。不如取道北部,直抵上京。”周九郎道。
聂小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说巧巧要是从西北回来了,她该走哪条路呢?”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伯父派人看着她呢,若有消息,该传回来了。”周九郎想也未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