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好，不冷不热又没有风，才是聂小凡能出门的日子。

周九郎会带她下山去走走。

其余时候，聂小凡也不大想出门。就待在庄子里，看看书，写写字，看看账本，陪周九郎一起钻研难懂晦涩的古书。

总能找到事情做的。

只是，自从那一场大病后，聂小凡的身子大不如从前。周九郎暗暗担忧，聂小凡也怕，哪天就这么去了。

她写了信，求连氏帮她送进宫，想见周巧巧一面。

她想当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周巧巧没有回应。她安排人，送福氏回辽国。

走的那天，周巧巧没有去送。却在高高的宫墙上看了一整天。福氏的身影消失了很久，她还是看着。

聂小凡不知道，周巧巧是还非常恨她。还是已经不那么恨她了。或者，她原谅了她。

她还是觉得对不起周巧巧，原来的聂小凡的灵魂换了，但是身子还是聂小凡的。从这一点上，她还是聂小凡，和聂家的亲人还是有血缘关系。可是周巧巧不一样，她们是朋友，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她不在乎血缘如何，她只认得原来的聂小凡的魂魄。

所以，聂小凡对欺骗她的事一直心存愧疚。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周家回了京城。周绍阳仍是右相。承顺帝还是信任他的。

周九郎和他父亲官复原职。

宫里传出消息，承顺帝病了。

这个时候，夏月异常忙碌。

承顺帝还没有立太子。

大皇子残害兄弟，是没有机会的。可夏月也不敢放松，父皇对大皇子，是十分看顾的。

二皇子出身不显。又无能力。威胁是没有的。

三皇子，自从当年，在御书房嘴贱了一句，问皇后为什么不能生孩子。那之后承顺帝看见他便膈应，早就已经无宠了。

他倒是看得开，皇后前两年赐了他一个哑女做侧妃，他也欣然接了。看来是放弃了。

四皇子五皇子，都是没有出身没有能力的。五皇子还病弱。六皇子都没放在眼里。

在夏月往下，其余皇子都没有长成，都没有大婚。

唯有十二皇子，他是废后之子，本来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可承顺帝病重时，将他解了禁足。这两天又一直服侍左右。

倒让夏月有些看不懂了。

“你父皇是觉得，当年李家的事牵连了前皇后，过意不去罢了。”敏贵妃一脸漠然。

夏月却觉得烦躁，心里有愧？这父皇要是病糊涂了，直接把大位传给他，那他这么多年还玩什么？

不过，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夏月收到消息，十二皇子在服侍皇上的空隙，满宫里打听一个宫里。

叫周重颜。

夏月笑了。

这宫女被他丢在母妃宫里放着，起初是看周绍阳不太好驾驭，才想了这么个主意。可没想到，在周绍阳这里没用上的人，在十二皇子这里用上了。

于是当天，敏贵妃便召见了周重颜。

翌日，已经长成少年的十二皇子求父皇赐婚。

他要娶的是周姓女，当初进宫也是五品官衔，因为犯了错，早被敏贵妃贬为宫女了。

“她只是一个宫女，你若喜欢，带到身边伺候就是了。”承顺帝有些不高兴。

彼时，周巧巧和敏贵妃都在。

周巧巧在一旁坐着，好像这一屋子的人都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