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苏渊文的临时营地中,一截被劈砍开来的纸甲,一柄头重柄轻适合挥砍的长安造马刀摆在他面前,盖苏渊文禀气凝神的看了很久,纸甲的重量不到铁甲的一半,却是弓弩射不穿,大刀砍不进,即便在他亲军中持有较重武器的猛士,也难干净利落的一刀破开这种并不算重的甲胄,因为甲胄中夹有一层细细的钢丝,如果砍刀太锋利,可以割开纸质的甲面,却便难以割开其中的钢丝,但如果砍刀太钝,又很难破开纸质的甲面,挥砍的打击力会被整块甲胄均摊,真正落在士兵**上面的力道不会超过三成。
盖苏渊文甚至试图用水和火攻击了这块甲胄,不过只是证实了除非长时间被水浸泡,否则,这纸质的甲胄竟然吸不了多少水,更不会轻易腐烂,而火的效果稍微好一点,却也不像布料那般,沾之即燃,已然是比布料更好的防火材料了,这种像图了一层油的牛皮纸还当真是个宝,如果放在高丽,这一套甲胄怎么也配的上宝甲之称了,而在唐军那里,一配就是三千套,而且是人马俱装。
再一看看那柄造型奇特的月牙弯刀,虽然刀身并不见得有多宽厚,可拿在手上却也有些份量,这证明刀的材质非常好,尤其是刀头的弯角部分更重,他不得不说这种刀头偏重的月牙弯刀最适合挥砍,轻轻一挥,刀头的沉重力量会惯性的将敌人的伤口加深,有甲破甲,没甲能破开皮肉伤其骨,当真是骑兵的杀人利器,随着不远处营帐内传来的一声爆响,盖苏渊文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那是唐军所用的火药弹被负责检查的人引爆了,唐军只是胜在这些装备。他们并不比我们强大,但他们有一身最适合战斗的装备,武装到了牙齿,而他,要搞到这些装备。
“来人,传令,给我召集人马咬上去,无需交战,务必与唐军保持一定距离,我要将他们都留在这。”
盖苏渊文脸上全是贪婪之色。他是百战的将军,而作为一个将军,在战场上只会用蛮力可不行,三千人,再怎么说也只有三千人,他即便败了一阵,但还有数倍于敌军的兵力可用,能想的办法还有很多。
“报,大将军。敌军的一个千人轻骑队从左翼而来,距离不到十里。”
“报,大将军,敌军的一个千人轻骑队从右翼而来。距离不到十里。”
“报,大将军,正前方现一个敌军的千人队,距离不到十里......”
唐军在草原上处于行军状态的时候探马大多放出去三十里。当三十里外的探马回报消息的时候,再缩减掉其间的距离,候军集得到消息的时候。两军的距离也就是十里左右,这十里还是轻骑斥候凭借轻装快速拉开的距离,毕竟,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敌人是不可能设下一个长达方圆几十里的包围圈的,那得数万军队才能完成,并且还是经不起冲锋的单线包围圈,所以在草原上全骑兵作战的时候,要么就死咬着打,只要一方想逃,另一方是很难将其全歼的,十里的距离,马跑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却都足以让一方轻松的跳出包围圈了,所以全骑兵军队的作战要么是突袭,要么就是长途奔袭,别无它法,候军集就是仗着万骑军已经有了长途奔袭的能力,才敢只领着三千人马突到几乎进入高丽本土的位置里面去的。
“再探。”候君集下达了一个简单的军令,手上的军旗一摇,负责传令的旗语兵立即爬上了高处,重复着侯君集刚才摇旗的动作,旗语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列阵,准备迎敌。
昨日的一战侯君集已经看到了万骑军的长处,有近乎重旗兵的强横战力,却更拥有比重骑兵快的速度和更长的持续战斗力,在这种平原上,配合上火药,不管敌人是千骑还是万骑,只需要保持队形,就能摧枯拉朽般将敌军一冲而散。
李靖不愧是练兵的能人,万骑军虽然是花了大唐数百万贯重金打造,但这一万骑兵起到的效果,却比人家十万骑兵还强大,至少他昨天只用了三千骑就正面将盖苏渊文的数万军队击溃,如果万骑军全部到了辽东,可想而知,昨日的一战,直接可以毁灭掉盖苏渊文这个高丽国的最强战力。
“报,大将军,敌军的千人队在我军左右前方各五里处停了下来,摆的是攻击阵型。”万骑军校尉薛礼向候君集禀报道。
薛礼字仁贵,是参加万骑军批军士选拔的人才,年方十四,臂力惊人,善使长戟,骑射更是百百中,在选军考核中获得了最优的评语,所以万骑一成军他就成了什长,两年过后,已经升至校尉了,候君集见其武艺高强,年纪不大,便调到身边听用,而箭术好的人,眼睛一般都好,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给侯君集配备的那管长筒望远镜一般都是由他掌管,五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在望远镜的扫视下,薛仁贵已经能隐约看到敌军的阵型旗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