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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正仪含着半截被咬肿的舌头,说话也不利索,从她身上爬起来,坐在那儿支支吾吾地指控她的野蛮。
他这小媳妇的脾性还是改不了,姬蔓荷憋着笑,侧个身子埋了半张脸在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闪闪烁烁地望着他。
床帐外,一盏孤灯欲燃欲灭,照不亮床笫深处的角落后来还生了什么。
姬蔓荷从他的蕴热怀抱中脱身,滚个圈就把薄被子裹住汗淋淋的自己,虽然浑身是舒服了,可心头的气还憋着,特别是她迷迷糊糊间又听到他的促催,“快回家吧,快回家吧”,跟人老太站山上的小庙宇前招魂一样,听得她烦躁不堪。
“你别吵了,今天就当最后一次,我明天掉头回京城,以后你也别追过来,再见也当不认识你!”她咕囔着,脑袋往被子里钻,闷声说的决绝话让韶正仪一句都听不清楚。
他半坐在她身旁,披了件敞开的亵衣,曲起一条腿,又叉开一条腿,两手搭在各自一边的腿上,就这深沉模样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不得回应,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他,又将刚才说的重复一次,却也只得他懒懒地瞥一眼,然而这男人默默地跳下床,胡乱敛好衣裳,快步出门回去了。
第二日,榆河村的风很大很嘈杂,董姐姐趁早来帮她收拾好行装,将一个大包裹放到桌上后拍拍手,笑道:“男人京城里多的是,再说凭你的家世条件,再加现在这身皮囊,只要往外放句话,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你看你现在,低头丧气的模样,为了这么个混小子,又是何必呢?”
姬蔓荷坐在床沿垂沉默,身上某几处咬痕还留有昨晚的火热温度,她漫不经心地隔着层衣裳抓一把,略有哭腔地问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