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稀饭好了,远处也传来了汉子们说话走路的声音,红姐便推着未秋往柴房走,“进去,老老实实呆着!”
等未秋进到柴房后,红姐落上了柴房的锁。
不多时,人群就经过了柴房门口,未秋从破旧的门板缝隙中能看到,大约有七八十个人的样子,二十来个人一队。汉子们穿着破烂,身上头上全是灰,脸也脏的看不出样子来。
“咦,凯哥,这柴房的门怎么锁上了?还怕有人来偷柴火?”其中一个领队朝一个穿着蓝衫的汉子笑道。
穿蓝衫的汉子打扮要比其他人干净许多,至少衣裳和脸是干净的,留着两撇小胡子,三十上下年纪。
闻言,蓝衫汉子瞥了眼柴房,摇头道:“我哪知道,回头问你嫂子!”
未秋提起了心,等这群汉子走过了,她才放下心来,汉子们浩浩荡荡进了几间房子,声音立刻嘈杂了起来,吆喝声,打闹声,吃饭的声音响作一团。
没过多久,几个领队的又领着人走了。
柴房的门就被打开了,未秋一惊,立刻抬起头来,看到被人称作凯哥的汉子和红姐就站在门口。
“就是她?”凯哥指着未秋问道,一双小眼睛来回在未秋身上扫描,满眼都是惊艳的神色。
这荒山野岭除了一群脏污邋遢的苦力,就只有红姐一个女人,长的五大三粗不怎么样不说,还脾气暴戾。尽管未秋又饿又怕的折腾了一路,形容憔悴了不少,但旁边有红姐做对比,凯哥依然当自己看到了天仙。
红姐哪能看不出来凯哥那色迷迷的眼神,当即大怒,扬手就要打,大骂道:“姓许的,你眼往哪里看?!敢在老娘面前不老实?”
许凯连忙躲过了红姐的巴掌,皱眉悻悻然说道:“是你让我过来看看的,我也就看了一眼,你急什么!”说罢,忍不住又瞄了未秋一眼。
红姐余怒未消,重重的哼了一声,把手里拿的两个馒头扔给了未秋,水碗放到了地上,啪的关上了柴房门,又从外面上了锁。
门关上后,未秋还能清晰的听到红姐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两人离去的脚步声。
未秋干了一上午的活,早就饿的体力不支了,虽然馒头又黑又硬,未秋也就着水,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了下去,两个馒头下肚,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下午的时候,未秋又被红姐拖出去烧火抬水,只是这次红姐的态度显然更恶劣了,对未秋冷冰冰的板着脸,吩咐做事也带上了叫骂的语气,还嘀咕了几句“狐狸精”之类的脏话,显然是因为午后那个叫许凯的男子多看了未秋几眼。
可见女人吃起醋来是不分年龄,不分长相的,未秋苦中作乐的感慨道。
等那群苦力汉子们下工之前,未秋自己带着水和馒头进了柴房,又被锁了起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未秋躺在硌人的柴火堆上,看着屋顶破损处漏下来的一片星空,深蓝色的夜幕挂着闪亮的星星,除去不远处屋舍中的说话声吵闹声,未秋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隐隐狼嚎。
想到红姐说过,这地方有狼,她就彻底断了要跑出去的念头,其实柴房的门并不结实,用力一撞就能撞开,但红姐也没有特意来监视她,就是觉得她跑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未秋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时候姜泽有没有现找到她的线索,她更不知道姜泽会不会来找她。十几天的约定日子转瞬即逝,真到了那天,她又该怎么办?
未秋又想到了秦隽,他永远是那副严肃冷静的模样,好像万事胸有成竹,什么问题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让人觉得可靠。未秋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秦隽就是一个品级不高的小官吧,在达官显贵多如牛毛的京城,压根就显不到他。
不知道他得知自己失踪后,会不会善心来找。
只是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细细回想起来,她经常把战斗机气的不轻,陈家人只差没把“嫌弃他”三个字写脸上了,她又要另嫁他人,他凭什么来救她。
看在茜茜的面子上?一个小毛丫头有那么大的面子么?
未秋正想的出神,就听到柴房门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门缝隙里一双闪着光的眸子。
想到这附近住的是上百个粗汉,未秋吓的缩成了一团,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怕引来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