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搂紧了未秋,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道:“总归有十之五六是进到官库的,来年百姓就能少交些税。”他媳妇总是那么善良天真,让他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世上还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未秋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搂住了秦隽,倘若秦隽是个海瑞式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物,半点好处都不许下面官吏沾,他这个太守是做不下去的。
就在未秋快要睡着的时候,秦隽突然问道:“你那日见了聂三虎,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你就不好奇我让他去做什么了?”
“当然好奇了!”未秋顿时来了精神,两只琥珀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光,“你让他去做什么了?肯定是什么绝密的事吧!”
秦隽看她满脸都写着:你快说吧,我都好奇死了,问题闷在心里好多天不敢问……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年我和卢炳还有吴忠剿匪,活捉的有两千四百余人,斩的有两百余,流放两百余,剩下的两千人整编成了队伍,让聂三虎他们在山中练兵。”秦隽慢慢说道。
未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比她看到聂三虎还在人世活蹦乱跳着更让她心惊肉跳。
整个辽东府的兵丁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余,秦隽偷偷在山中养了两千多凶悍的土匪军,他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未秋低声问道。
黑暗中,秦隽唇角漾起了微笑,慢慢的抚摸着未秋柔软的黑,问道:“你怕了?”
未秋伸手往他精壮的腰上就是一掐,“说正事呢!”
秦隽握住未秋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才叹了口气,说道:“如今这世道…。天灾不断,流民四起,除了京城地界,哪里不是人心惶惶,岌岌可危?那些世家豪强为何不惧这乱世,不就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私兵?辽东看似安定,一旦有了天灾人祸,酿成民变,那些领俸禄的兵士是指望不上的。”
“我算过了,倘若我走仕途,政绩做的再好,做到井大人那一级的时候,至少也四十岁了,我等不及,也不想等。”秦隽又说道,谁知道那时候崔佑兄妹和姜泽还活不活在这个世上,坏事做的太多,老天抢先收了怎么办?仇人不死在自己手中,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未秋咕哝了一句,“我又不在乎你官做的大不大。”
“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筹码。”秦隽笑道,“就是养这么多人,确实很吃力啊!”
未秋小声问道:“你不是收了满良的银矿吗?”
秦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银矿在哪里,也没问过任何人关于银矿的事。”
“为什么啊?”未秋奇怪了,秦隽来辽东折腾这一年,把山上的土匪和城里的恶霸折腾的鸡犬不宁,不就是为了这个银矿么!
秦隽语气平和,淡淡的说道:“现在的我,还没那个能力去保住那个银矿,倒不如先让它睡在那里,等待我有能力去挖矿的那天。”
未秋当然听得出他心中的那份雄心,脸蹭在他胸膛上笑道:“嗯,我等着你挖银子出来给我和茜茜买花戴!”
秦隽搂着她也笑了,看着黑暗中的屋顶,他不光给妻女买花,他还要未秋和孩子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让那些欺负过未秋的人都跪在未秋脚下,求她原谅他们,赏他们一条活路。
快出二月的时候,满良的家产终于登记入库完毕了,这天主簿杜信来后院,求见秦隽,说是有要事相问。
秦隽便让王老汉放他进来了。
杜信没料到秦隽旁边就站着未秋,一时间有些踌躇,看了眼未秋,眼珠子一转,就面向秦隽,问道:“大人,满良府中还剩有几十个人,当初他们走时没带走,您看是让夫人安排个地方住下,还是……”
未秋被杜信搞糊涂了,看那老头子一脸咸湿的笑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不由得看向了秦隽,她一向不管秦隽在衙门里的事,安排犯人家眷的事怎么会摊到她头上?
没等秦隽开口,杜信泛着油光的脸上,笑容分外猥琐,口水都要滴出来了,小声说道:“大人,那里头货色可全着呢,听说连女毛子都有!”金碧眼,肥臀丰乳,绝品尤物,要不是想让秦隽吃头一份,他都忍不住拉回家了。
“全部交给吴忠,让他处置。”秦隽冷了脸,摆手让杜信退了下去。
等杜信一走,未秋就揪住了秦隽的衣襟,眯着眼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