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走?”马车上的六月惊讶的看着井麒。
井麒怒了,这两个女人就会过河拆桥,用完了就扔!
“你们花的是我家的钱,我又送你们一路到这里,还给你们要来了两百个士兵,你们就这么急着赶我走?还有没有点人情味了?”井麒嗷嗷叫道。
“爱走不走!”未秋白了他一眼,“你是怕这会儿上回京,你爹打你屁股吧!”
被说中心事的井麒讪讪然笑了,然而打屁股这种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生在英俊风流的井小爷身上?
“开什么玩笑!”井小爷清了清嗓子,嗤笑道,“我其实就是担心你们,有我在,你们干什么都能一帆风顺!”
黄捷肯定快马加鞭的给他爹送信,告诉他爹,你们家的井小爷使出了无数无赖手段,要了两百个人护送陈未秋的车队。
其实单就此事而言,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陈未秋先带人洗劫了井家,他爹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尤其是他娘,最爱美不过了,那些饰都是她多年攒下来的心头好。他们再听说他主动帮了陈未秋的大忙,那估计,不,是肯定要打他屁股的!
还不如跟着陈未秋去巴陵,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爹娘有再大的气也得消了。
在对付父母的问题上,不学无术的纨绔井麒十分老道有经验。
未秋没搭理他,对这个井小爷打的主意心知肚明。
六月本来是不情愿再和他共乘一辆车的,但见未秋没有开口,她也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悻悻然白了井麒一眼。
马车继续往前走,这会儿上还没出正月十五,外面的广袤田野还是一片萧条,麦地上堆积了未化完的白雪,白一块,绿一块混在一起,凛冽的寒风吹过,麦苗拂动,漾起一圈圈绿色的波浪。
井麒常年生活在京城,极少到乡下去,这样的乡间景致他偶尔看上几眼会觉得新鲜,然而天天看早就腻歪了,很长时间路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加上车里头的六月和未秋都不搭理他,他早就无聊了。
无聊之下,井麒就忍不住想找话说。
“二姐,你不是挺讨厌崔家表姐的么?”井麒嘿嘿笑道,“怎么刚我说起她,你都没什么反应啊?”
未秋反问道:“谁告诉你我讨厌崔梅柔的?”
井麒愣住了,“这不明摆的吗!”
“小屁孩别管大人的事!”未秋拍了下井麒的脑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管她是死是活啊!”
说完这话,未秋才恍然一惊,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茜茜都快八岁了,她和秦隽的婚姻经历了六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迈入七年之痒了。
其实她还不到二十四岁呢!搁前世,还是一个刚进医院的菜鸟实习医生,踌躇满志,信心十足,要努力在医学界做出卓越的建树。前世二十四岁的她哪能想到,她会来到这个世上,和一个男人做了六年的夫妻,还养了一双儿女。
和秦隽成亲后,她几乎没有再想过姜泽,崔梅柔这些人,到了辽东之后,怀孕生子,照顾丈夫和两个孩子,有时还被人请去治病,她的时间都被这些事情占据的满满的,哪有那个闲心去想不相干的人?
当她听姜泽说他没碰过崔梅柔的时候,头一反应不是解恨,而是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还纠缠在过去的乱七八糟当中?于她而言,这些过往都是太遥远的过去了。
井麒揉了揉被未秋拍到的脑袋,抗议道:“我都十九了,不是小孩子了!”
未秋没搭理他,有点歉意的看向了六月,六月也快十九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原本在盛州的时候,六月人长的漂亮,又是太守大人的小姨子,行情不要太吃香,来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门槛,她也看中了几户人家,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了解,秦隽就突然被调离了辽东。
虽然有卢炳和王婉贞在,但六月那个火爆脾气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未秋还是推掉了来给六月提亲人家,带着六月回了京城。
那时她想的是,只要秦隽还继续做官,就算不升迁,调任平级的太守,就算六月年纪大了点,她也能给六月找个十全十美的好人家。
谁想到秦隽又被井家人算计去了巴陵,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六月去辽东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她左挑右捡的耽误到现在,实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