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的几个亲信都笑了起来。
皇上好酒好色,早被掏空了身子,又崇信道士,把丹药当饭吃,猝死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死在了大年夜,实在让人觉得兆头不好,都不让人好好过个年!
尽管人人心中腹诽不满,却没人敢把真实情绪带在脸上。等到了皇宫,个个都是一副悲戚难当,伤痛欲绝,比死了亲爹娘还难过。
井赫看到了守灵的太子,太子身后跪了一堆龙子龙孙,太子六岁的独子跪在太子身旁,冻的小脸青,不住的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太子,太子却不为所动。
“哎哟,殿下真是辛苦,这么冷的天儿……”井赫似模似样的跟太子说道,“难为小殿下了,这么小就要遭这份罪,以微臣看,只要孝道在心中,怎么守灵哭灵,都不过是个形式,皇上在天有灵,也是不忍心看到小殿下在这里挨冻的。”
小殿下立刻感激的看向了井赫。
太子却摇头,“井大人此言差矣,为皇上守灵是小殿下的孝心,倘若因为怕冷而不守,那才是不孝!”
就是冻坏了孩子,他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可以攻讦他的借口。
一切都要等到他顺利的登上皇位后再说,这些把持朝政的老匹夫,他会一个个的清算的,现在就是他忍辱负重的时刻,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
退一万步说,即便小殿下冻出个好歹来,他还年轻,才三十出头,未必不能再生。而皇位一旦失之交臂,那便绝无回转的可能。
井赫看着太子跪的恭顺的背影冷笑,就算皇上死了又能如何,井家还在,这个朝堂上可不一定就是皇上的声音最响亮!
从宫中回来后,井赫一身寒气,手还没暖热,就接到了下人的回报,他们已经找到了陈方夫妇的所在。
井赫面容扭曲,“怎么不把人带回来?”
下人为难的说道:“陈家夫妇带着秦隽的两个孩子躲在京郊的庄子上,大老爷也在,拿了把刀架自己脖子上,说要是我们敢闯,他就敢往自己身上戳刀子,看我们敢不敢担这个责任!”
井赫气的险些晕过去,“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
“大老爷还说了……”下人支支吾吾的开口了,一副不敢说的模样。
“说什么了?”井赫直觉上认为井昭不会说什么好话。
半天,下人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大老爷说,井家欠二姑娘太多,还不完的。而且二姑娘带走的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舍了就舍了,别计较着不放了,拿去赈灾给百姓们造福,也是给井家人积德,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
最后一句,打死他都不敢在井赫跟前说出来。
“下去吧!”井赫没好气的摆手。
“还有一事。”下人壮着胆子说道,“门房来报,说秦笙秦大人带了夫人和儿子来拜年……”
井赫听到秦笙两个字简直要暴跳如雷,扔了手里的茶盅骂道:“让他们滚!”
拜个毛的年,分明就是来问年后升官的事!
秦家的媳妇搬空了井家的家产,秦笙还想升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过了年就撸了他的官,让他和他儿子回家喝西北风去!
下人慌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门房处被井家管事客气的劝走的秦笙还不肯放弃,厚着脸皮要探望井丞相,磨蹭了小半个时辰,还是被井家的管事连劝带轰的送回了马车。
“言而无信!”秦笙坐到马车上后,气的嘴唇都抖了,“枉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早知道这样,父亲当初就别举荐二弟了。”秦誉低声说道,“结果井家人不讲信用,二弟还和父亲离心离德了。”
不只如此,秦笙的名声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了。
秦笙倒是不在意这些,说道:“这倒无所谓,反正他这一去,难回来了,而且,他和我们又不亲,喂不熟的白眼狼!哎,你二弟是个脑子糊涂的,姚家又靠不住……不管怎么说,井家才是真不能得罪的,就是知道他们不守信用,这事交给我,我也得办……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便是没有我们的好处,也绝不会有我们的坏处。你还年轻,不能意气用事。”
秦誉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