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秋冷笑着看着井丞相,慢慢说道:“不过是个靠拿儿媳妇嫁妆家的老不羞,自以为得了上天的垂青,戴了两天官帽子,过了两天风光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就你们这种外表光鲜,内里肮脏的人家,求着我回去我都不会回去!”
“闭嘴!你这个无法无天的贱妇!”井赫大怒,“惹恼了我,别怪我不看井昭的面子!”
“哦?你什么时候看过井昭的面子了?”未秋微笑着反问道,“还有,你是谁?你很厉害吗?”
秦隽接口道:“他是井丞相的次子,井恪的父亲,官职不小,但厉害不厉害,这个倒是不知道。”
未秋头一次觉得,秦隽也是个嘴巴毒辣的家伙。
“那想来没什么厉害的。”未秋轻笑道。“若不是他姓井,有个当丞相的老子和名气大的儿子,能不能当上官还不一定呢!”
“陈氏,你这个没教养的……”井赫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了,后悔没在屋里留几个侍卫,好狠狠的修理一下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夫妻。
未秋笑着接口了,“我这个什么?我话说前头,不管你我承不承认,咱们可都是一个祖宗,我倒是很欢迎你们骂遍我祖宗十八代的。”
井赫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心口像堵了块大石头,简直要自己把自己给憋屈死。
“若是井丞相没别的事,那我们就先告退了。”秦隽拱手说道,不等井丞相回答,就拉着未秋的手,出了茶室的门。
未秋贴着他的耳朵抱怨道:“还以为丞相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就是个满口脏话的臭老头!”
秦隽笑着捏了捏未秋的掌心,“别跟他一般见识!”
井丞相这种人,自私自大,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典型代表,他所信奉的并不是人间道义,而是权势。想要他认错,服软,就一定要比他更有权势,否则就只有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命运。
他们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握手言欢的那天了。
两人出门后,意外的碰上了站在门外的井恪,也不知道他站在门外听了多久。
“二妹妹。”井恪叫道。
未秋没搭理他,她刚生了一肚子的气,此刻看见姓井的就烦。
井恪叹了口气,说道:“陈未秋,祖父他心里有气,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何必弄的大家都不高兴呢?”
未秋看着井恪,下意识的看了眼外面的太阳,她怕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高贵冷艳的井恪居然会劝她给井丞相说好话?
“我说两句好听的,他就喜欢我了?”未秋反问道。不提十几年前的恩恩怨怨,就现在来说,井丞相他们想往死里整秦隽,她又洗劫了井家,双方早就是仇敌关系了,哪是说两句好话就能修好的?
反正无论如何,井丞相都不可能善待她,那她何必白费那劲讨好井丞相?再说今天她骂了井丞相一顿,简直神清气爽,感觉不要太好。
井恪便无话可说了,叹了口气,他想问问陈未秋,婉贞现在如何了,过的好不好,然而又觉得时机不对,他也不该问。
“秦隽,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井恪说道,他没想到秦隽居然帮着未秋说话,而不是劝未秋和井家修好。
秦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从南方回来,能平安至今,井家人没有下手报复,那是因为得了皇上的庇佑,倘若他这时向井丞相俯,那将皇上置于何地。况且,井丞相恨透了他和未秋,这仇恨哪能是说两句好听话就能化解的。
井恪又叹了口气,他想自己这段时间真是魔怔了,居然想和井家的仇敌修好,人家都不待见他,他还瞎凑合什么劲啊!井恪转头要进入房间,却听到未秋在他背后叫道:“井大郎!”
井恪回头,看到了未秋的笑脸。
“什么事?”他冷淡的问道。
“没什么,谢谢你的关心!”未秋笑道。
井恪没说什么,转身走了,推开茶室门之前,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其实他这个二妹妹一点都不难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