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伯母跟着四房的人回到家后气的躺在床上装病,捂着心口哎哟哎哟的喊疼,盖了厚被子,头上还包了一块帕子,活像是要坐月子。
“我这是叫那毒妇给气的啊!”秦大伯母流着眼泪,委屈的跟丈夫和儿子们抱怨,“我活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头一回叫人指着鼻子骂,我没脸活了啊!”
秦纲听了一下午,自己亲娘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句话,实在无聊的很,他想趁一家人离开聊州之前最后去会会那几个相好的,偏偏亲娘拉着他不放,非要他给主持公道。
他能主持什么公道?他是手里有钱还是有兵?他要去找陈氏麻烦,没等走到太守府后院,就得叫人捆起来一顿好打。
这个亲娘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秦纲心中十分的烦躁不耐。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秦大伯母叫道,“阿岳也不能白白叫那毒妇打了,你祖父祖母都没舍得动过阿岳一根手指头!”
秦纲叫道:“阿岳是我亲儿子,他叫陈氏打了,我能不心疼?那我又能干什么?论辈分,陈氏是他九婶,教训一个侄子而已,咱就是去闹也站不住理!”
“那我还叫陈氏骂了,我活这么大年纪..”秦大伯母又嚎哭了起来。
“娘,你消停会儿吧!什么叫你头一回被人骂?”秦纲不耐烦的说道,“之前老九没回来当太守时,你总跟街坊邻居吵架,她们骂你可比陈氏骂的难听多了!”
被儿子揭了老底,秦大伯母脸上挂不住,争辩道:“现在哪能跟以前一样?老九他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我们养了他那么多年,现在他达了,就能由着陈氏那臭婆娘骂我?”
“那你想怎么办?”秦纲问道,他急着去会相好的,没空跟亲娘磨叽。
秦大伯母连忙从床上坐起来,小声说道:“看你祖父祖母他们的意思,是想这几天就走的,咱们家值钱的就是房子还有田产,都带不走。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着,咱们去问陈氏要点钱..她把我骂的气病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不能叫你三伯母他们知道..”
“这事恐怕不成,那陈氏可是个铁公鸡,尖酸小气,一毛不拔的!”秦大伯说道。
秦大伯母瞪了他一眼,觉得丈夫儿子没一个有能耐有出息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除了她,咱们还能上哪抠出来钱?”
“要不想办法偷偷卖点田产?”秦大伯提议道。
“你傻啊!搁这地方,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那毒妇,咱们要卖田产,还没找到买家她就知道了,她能叫咱们就这么走了?”秦大伯母不屑的说道。
秦纲连忙说道:“我去想办法,我去找陈氏要钱。娘你先歇着吧,我这就去!”说着,他赶忙出来了,想着反正没几天一家子就偷偷走了,这事拖一拖也就过去了。
未秋接到秦隽信后,不过两天的功夫,秦隽和卢炳带着十几万军队,从河北星夜兼程赶回了聊州。
看到秦隽的那一刹那,未秋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孩子们还是头一次经历父亲不在身边这么久,又好奇打仗的事,围着秦隽热闹的问个不停。茜茜大了,秦毅还小,秦衡正处在男孩子最热血好动的阶段,就数他最兴奋了。秦隽也很想念孩子,耐心着微笑着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
最后,未秋笑着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说道:“时候不早了,让你们爹爹早点歇下吧,有话咱们明天再说!”
秦衡依依不舍的偎在秦隽身边,说道:“爹,咱们可说好了,这回打仗,你一定得带上我!”
“放心!爹爹说话算数。”秦隽慈爱的摸了下秦衡的头,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都能陪他一起上战场了。
就在秦衡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有点难过的对秦隽说道:“爹,教我汉赋的的夫子说马上要打仗了,他要走了。我说我爹一定会打赢的,他不信。”
虽然他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教他汉赋的夫子,但这个夫子在兵临城下之前离开,让他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秦隽笑了笑,说道:“阿衡,这种事咱们不能强求。你说你能做到一件事,可在你做到之前,在别人看来,你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有选择信与不信的权利。”
“我懂的。”秦衡点点头。
在秦隽的安排下,秦衡有三个夫子给他上课,读了不少书,明白了很多道理,但现实中,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虽然很聪明,但是他被秦隽和未秋保护的太好,这份聪明里面夹了几分天真和纯朴。
孩子们离开后,秦隽对未秋感慨道:“我像阿衡这么大时,已经被送到了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