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一手持斧头,一手持瓦片,站在棺材前,面向门外正视前方,高声喝道:
“伏以,日吉时良,天地开张,玉帝有旨,差吾起丧。吾身化为北方真武神,身披黄金铠子甲,手执金鞭下天门,曰月二宫前引路,关赵二将驾随身!逢山山要过,逄水水要行,若有阻挡处,阴阳敕令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毕,张天赐一斧头砸在瓦片上。
当啷一声响,碎瓦落地。
“哎哟……卧槽!”陈旭正对着张天赐,在斧劈瓦片的一瞬间,只觉得脑袋一昏双腿一软,一头栽了下来!
徐森夫妇大吃一惊,各自出手来搀扶。
但是终究迟了一步,陈旭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灵前。
“闲杂人等,不得挡路!”张天赐不等陈旭站起,瞪眼大喝,问道:“这位是何老太爷的什么人,怎么身上没有孝白啊?”
送殡的亲友,没有例外,身上都会戴着一块白布,这叫做孝白。时代变迁,现在的丧礼上,大多用纯白毛巾代替孝白,一人一条,搭在脖子上。
还有现在的新式丧礼,送殡的人不戴白布,身上也会別着一朵小白花,这是规矩。陈旭三人在这里,显然是个例外,身上都没有白布。
张天赐这么一吆喝,何家的人顿时反应过来。
何天伟上前,问道:“请问三位是……?”
来的亲友很多,何天伟这个当家人,也认不全这里所有的宾客。
陈旭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路过这里,听说老爷子德高望重,寿终正寝,所以来送一程……”
“哦哦……感谢。”何天伟愣了一下,回头招呼家人道:“拿三条毛巾给这三位客人。”
人家说送送老爷子,也是心意。虽然何天伟心里怀疑,但是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时候,是老爷子上山的关键时刻,不能耽误吉时。再说了,自古以来,打秋风的闲汉就很多,有些流浪汉,专门盯着人家的红白喜事,过去混饭吃。
何天伟怀疑这三个家伙是流浪汉,借着吊唁和送殡来混饭吃的。但是大户人家,自然不在乎这点开支,所以何天伟也不多问,给孝白。
陈旭接过白毛巾围在脖子上,一边阴森森地瞪了张天赐一眼。
张天赐视而不见,挥挥手,示意闲人闪开,高声喝道:
“谨请祖师到,飞剑不容情。日出东方一点红,照见凡间一家丧,此宅原来福人住,不许凡人久停丧。前有九牛来奔力,后有猛虎奔山岗,两边排下四菩萨,四面排起八金刚!谨请亡人,天无忌,地无忌,年无忌,月无忌,日无忌,时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金刀下地,大吉大利,起棺——”
这回陈旭学乖了,不敢挡张天赐的前路,默默站在一边。
棺材出门,哭声震天,鞭炮齐响纸钱纷飞,白幡招展花圈如林,送殡的队伍前往郊外,连绵了一里多地,排场浩大。
张天赐和金思羽文倩,都跟在棺材后面,随众人前往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