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啊,我可怜的女婿,我可怜的儿,苍天无眼,苍天不公啊,那常孝鲲不孝啊,父亲死了就连兄长也不认,他没良心,不得好死啊。”蔡母见女儿女婿抱在了一块,看女婿那弱态,就知道往后常家到了他手中,还不是女儿说了算?一想往后能得的好处,这前面常孝松当着她的面打她蔡家的女儿起的火气顿时就没了,这下抹她着泪,拍打着地,哭天喊地伤心诅咒道。
这厢大房哭作了一团,客堂门边,被下人抱在手上的常孝昌之子常生贵小小的玉脸上也是一片恨意,他看着门内哭得伤心难过的父母还有外祖母,他握着拳头扬着手恨道:“打死常孝鲲,打死二叔。”
抱着他的下人被他的恨意吓到,心里怵,嘴里却是笑着哄他道:“小公子好生志气,您这般孝顺,大爷夫人听了不知有多欢喜。”
“哼!”五岁的常生贵冷冷地哼了一声,“谁欺负我爹娘,我就让谁不得好死!”
“别,”下人连忙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公子,这个我们私底下说说就好,你可别在那边这么说,更不能在二爷二夫人面前说这些话,要不到时候扣了该您的那份份例,这就不好了。”
“他们敢!”
“小公子,您想想那些宝物好东西啊,闹翻了,以后就不好开口了,您说是不是?”
常孝鲲那个二叔有时候是会给他一些他要的东西,但有些也不给,愈是贵重的愈不给,什么大公无私,还不是想一个人占了全部去?想着这些,常生贵更是生气,小脸上一片凶狠,“我早晚会让他跪着,尝尝欺负我们一家的苦头。”
见小公子反而愈地凶狠,下人叠声应着“是”,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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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常伯樊寅时初就已起,苏苑娘他后面跟着起。
前世一生除了几个特殊日子,她从未这般早起过,这世倒是一日起得比一日早,这寅时初更是早得跟没睡过一般。
知春给娘子梳头的时候,见娘子头一点一点,困极了,便朝了冬使眼色,让她把泡好的茶水端来。
“还烫着。”了冬端着茶过来,小声跟知春姐姐道。
“赶紧吹吹,拿扇子扇,你平时的机灵呢?”平时狡得跟狐狸一样,这时候就傻了,知春瞪了她一眼。
“这,起太早了。”起太早了,且了冬心思还在外边穿衣的姑爷身上,她不知姑爷起这般早困不困。刚才她们进来问安的时候,姑爷也没看她一眼,不知为何,了冬有些委屈。
她过来的时候还特地顶着知春姐姐的骂,摸黑在园子里摘了朵花别在了上,那花还是她看了园子好几日,早盯上的最好最漂亮的一朵,姑爷竟连看都没看一眼,了冬心酸难以自控,一直心不在焉,心思皆在外屋。
这厢她说话带着不经心,知春一眼看穿,想训她又没那时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手抢过迟顿的了冬手中的茶,召来收拾床铺的通秋:“过来,拿扇子扇凉一点给娘子喝。”
“是。”通秋过来。
了冬被她凌厉的口气吓得缩了缩头,小声吱唔道:“那我帮明夏姐姐去理衣裳?”
“不用了,”打着瞌睡的苏苑娘被她们的动静惊醒,眼睛尚未张开,但神智已清醒,她闭眼打了哈欠,道:“站着就是。”
“啊?”了冬不解。
“一边站着去,别挡着路。”知春对她是愈不满,前两日才训过这丫头,让她少说话多做事,眼睛别乱看,结果还是一样,连以前的伶俐勤快一半都没有了,是该好生整治一下了。
“娘子,知春姐姐。”
明夏这厢拿着娘子要穿的衣裳过来,别开了挡着路的了冬,了冬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通秋双手握着茶杯过来,“知春姐姐,茶是温热的,你摸摸,娘子可喝得?”
知春接过茶摸了摸,朝通秋一笑,“喝得了,你去忙你的。”
“是,知春姐姐。”
苏苑娘睁开眼,看到了通秋转过背的身影,她接过知春的茶,在她“娘子,要一口气喝下”的嘱咐当中,当真一口气喝下了一杯温茶。
热流穿过胸腔,当下她精神为之一振,恰时,也正好看到了此时站在她右眼侧边,正嘟嘴不满的了冬。
“去,”苏苑娘吩咐知春,“带了冬去胡娘子那,换胡招娣过来。”
“娘子!”当即“咚隆”一声,了冬跪在了地上,吓得哭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