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郁娇早就知道了,是珍珠汇报的。琥珀被卖后,珍珠吓得老实多了。
她园中人少,便留下了珍珠。
而且,珍珠个子大,有个大个子丫头守门,也能唬唬不知真相的人。
“你今天主动认错,我且饶过你一次,要是被我现有下次,我可不会饶你。”郁娇淡淡看着她,“还会重罚。”
“奴婢不敢。”珍珠慌忙磕头,四小姐的身份尊贵,再加上并不是灾星,这往后,比二小姐她们,一定更得宠,她哪敢再惹四小姐?那不是找死吗?
“那就起来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郁娇站起身来,“我去看老夫人,你们各司其职。”
“是,小姐。”
郁娇刚走出正屋门,就见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金锭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嬷嬷。
一个嬷嬷的手里,捧着一匹雪白的锦缎,正是雪丝锦。郁娇记得,老夫人得了两匹,这就送她一匹了?
另一个嬷嬷的手里,捧着一个大锦盒。
看那嬷嬷搬得费劲的样子,不用说,锦盒里装的东西,沉得很。
“四小姐,奴婢奉老夫人之令,来给四小姐送东西来了。”金锭老远的,就朝郁娇微笑着打招呼。
“是金锭姐姐呀,快进来坐。”郁娇闪身一旁,将金锭迎了进去。
两个嬷嬷将东西放在一楼正屋的桌上。
一匹雪丝锦的外头,包着一块素色的棉布,防着沾灰尘。
金锭将锦盒打开来给郁娇看。
只见盒中放着四粒龙眼大小的大东珠,并两块成色洁白的玉佩,一块蝴蝶型,一块麒麟的。还有一对扭丝金镯子,一对翡翠玉镯。
另外,还有八个金元宝,外加一张大额银票。
柳叶认识的字,一只手都数不完,但一,千,百,她认识。
那张银票上面,“一千”两个字,她可是认得的。
一千两?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
小姐这是财了吗?好富有啊,比郁家别庄的朱娘子,还要有钱呢!
朱娘子得了一百两,乐得跟过年似的,她家小姐今天居然得了一千两,外加一堆金珠玉器,比朱娘子有钱好几倍呢!
“老夫人为何忽然送我东西?”郁娇眨眨眼,问着金锭。
她是明知故问,老夫人清醒后,得知真相,不可能不会感激她。她这么问,是藏拙。
金锭笑道,“老夫人说,这几年委屈四小姐了,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奴婢还要回老夫人呢。”
“正好,我也要去看老夫人,我跟你一起去。”郁娇说道。
她让柳叶将布匹和锦盒锁在库房里,主仆两人跟着金锭,一起往春晖院而来。
今天的郁娇,像是高中了状元一般,受着所有人的礼待。从走出翠玉轩开始,一路上,都有仆人向她行礼问安。
来到春晖院,守门的婆子马上笑着迎接,“四小姐来了?”
还有一人飞快跑进去传话去了。
进了园子门,更是一叠声的问好声,沿路看到的都是笑脸。还有小丫头走来跟柳叶套近乎,夸她的头梳得好看。
柳叶有些受宠若惊了。她莫不是在做梦吧?以前,她们主仆进春晖院,有几个人跟她们说话?没朝她们翻白眼,就不错了。
她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哎呀,好疼,不是做梦。
不过,她心中又鄙视着这些人,见她们小姐得宠了,个个都巴结了?哼,一群墙头草。
郁娇跟着金锭进了正屋,柳叶被其他丫头们,拉到一旁玩去了。
金锭扶着郁娇往里屋走,还没进里间门,就听老夫人说,“四丫头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让我这险些死掉的婆子,好好看看我乖孙女。”说着,似乎还哭了。
金锭有些动容,小声说道,“四小姐,老夫人得知冤枉你七年,很是伤心呢,还哭了好长时间。说险些害你丢了小命儿。都是她的罪过。”
郁娇未说话,只点了点头,进了里屋。
查出病因后,老夫人及时吃了解药,神志清醒了不少,但精神头还很差,毕竟,疯疯傻傻的闹了几天,是个壮汉子都会累着,何况一个老妇人?
这会儿,老夫人的头上还捧着抹额,半趟在床上。见郁娇进了卧房门,又呵斥左右,“我婆子腿脚不便,你们也腿脚不便吗?还不快上前扶着四小姐?”
“是,老夫人。”几个丫头婆子一起来扶郁娇。
郁娇笑了笑,“老夫人,您将她们都打来扶孙女,谁来扶您啊?这不是叫孙女不安吗?”
她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过来,过来,到这儿来坐。”老夫人伸手拍拍床榻,笑着招手叫着郁娇。
郁娇走过去,坐在了床头。
老夫人搂着她的肩头,先是往她脸上看了好一会儿,又一把搂进了怀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叹着,“老怪我这婆子,昏庸无能,竟听信了冷氏那个恶妇的谗言,险些害了你,将你丢在丰台县七年,让你吃了不少苦头,我可真是罪过啊。”
郁娇对这个便宜祖母并无多大的好感,但是,相比锦夫人,郁老夫人要和善许多,再者说,她将来的婚姻,还要靠着郁老夫人操办。
这一样一想,她便说道,“老夫人,您常期呆在后宅,冷氏可是个长袖善舞之人,她将父亲都骗过去了,当然,也敢骗您了。”
“哼,你父亲已经罚了她,她再不敢欺负了。从今往后,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她。”老夫人说道,又怕底下人没听清,又对钱婶吩咐着,“你出去跟所有人说,从今往后,谁敢怠慢四小姐,乱棍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