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来磨墨。”霜月走上前来帮忙。
……
刑部侍郎离开客栈后,马上回到了暂住处。
这处的地方官亭长,正焦急的候在他的屋子外头。
“大人?”见他回来,亭长忙快步走上前,“郁大少爷之死,您如何处理了?”
杀郁大少爷的是永安侯世子,或者是永安侯世子的人。
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永安侯世子。
一对表兄弟,一对不好惹的主。
刑部侍郎背着手,姿态闲适走进了屋子。
他必竟是京官,不像亭长,只是个管着一方百姓的小吏,他见得世面多。
刑部侍郎淡淡说道,“怎么处理?证据确凿,往上报呗,咱们又不是没有查到凶手,那两家,爱咋咋地。”
说完,他写文书去了。
……
京城。
郁文才是在傍晚的时候,收到了从长风亭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
信有两封。
一封是女儿郁娇派府里护卫送来的,写的是梅姨娘被大儿子郁人志杀了,没说原因,只说,在现场现了郁人志的一只鞋子,凶器也是郁人志的一只常用匕。
人已被路过长风亭的刑部侍郎关了起来,不久会押送回京送交刑部审问。
他吸了口凉气。
儿子杀了梅姨娘?
为什么?
另一封信,则是那个刑部侍郎送来的,跟郁娇说的是同一件事,以晚生拜见先生的口吻说的。
说,替郁人志感到惋惜,被一个姨娘害了大好前程,又附文书一封,文书是写给刑部的,是附本,交待了杀人的起因,以及证人证物的说明。
郁文才气得要吐血。
儿子跟梅姨娘,不清不楚的?
他就说嘛,为什么梅姨娘会忽然要求去查别庄的帐务。
那帐务多年来,都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忽然出现了问题?
朱家娘子可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怎敢贪|污?
梅姨娘前脚一走,大儿子郁人志也带着几个护卫匆匆离去,说是去外地办事几天。
如今事,说去外地,想必是去会见梅姨娘。
这个混账儿子。
犯得着杀一个姨娘么?还被裴元志的护卫看见了。
混帐儿子就不怕丢脸?
郁文才气得踢飞了一张凳子。
他的长随郁来旺,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忙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吗?”
“你看看!”郁文才气得将两封信扔给郁来旺。
郁来旺是郁家的远亲,对郁家的大小事都知晓,是郁文才的心腹随从。
郁来旺抖开信纸,匆匆来看。
一看之下,大吃了一惊,“老爷,这这这……,老奴有点儿不相信啊,大少爷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大少夫人还在娘家呢,她是知道了大少爷的事……,还不得闹起来?”
“那个混蛋!他要真想要梅姨娘,老夫还会不给?犯得着偷偷摸摸的?八成是梅姨娘持宠而骄,人志恼恨了,拉扯之下……”郁文才想起儿子犯的蠢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一生?
“老爷,要不要老奴带人前去看看究竟?当面问问,总比旁人说来,消息要真实一些。”郁来旺将两封折好,放回桌上,问着郁文才。
“你去吧,老夫不想看到他。想办法让他留在在丰台县,短时间内不要回京。”他丢不起那个人。
“是。”郁来旺转身往外走。
这时,又有仆人来报,“老爷,四小姐又派人送信回来了。还有长风亭送来的官家文书。”
郁来旺回头看向郁文才,“老爷,这第二批信到了,是不是情况有转变?”
“叫他们来书房。”郁文才也盼望着,事情也转变,他希望儿子是被人冤枉的,一个姨娘,死了就死了,他不希望儿子有事。
不多时,郁娇派来的第二个护卫,来到了书房前,“老爷,四小姐的急信。”
郁文才将信接在手里,一眼瞥见那护卫的胳膊上,缠着块白布,他眯了下眼,“你这是为何?”
护卫慌忙跪倒在地,大哭起来,“老爷节哀啊——”
郁文才吸了口凉气,“郁娇死了?”
护卫一愣,四小姐活得好好的,还写了信来,老爷为什么说四小姐死了?
“不是,是……是大少爷,殁了。”护卫说道,“这是四小姐的急信。”
“什么?”郁文才吓得身子晃了晃,慌忙接过信来看。
虽然儿子的一些行为叫他生气,但必是儿子。
一看不打紧,气得郁文才暴跳如雷,“裴元志,老夫不杀你,誓不为人!你敢害我儿,我会要了你的命!”
郁来旺听说郁人志死了,忙将郁文才手里的信接过来看。
他越看越心惊,“大少爷是被裴世子的护卫杀的?现场留有裴世子的一枚玉佩?老爷——”
郁文才又惊又气又悲又痛,他咬牙切齿冷冷一笑,“老夫怀疑,梅姨娘的死,也八成是裴家小子搞的鬼!从而栽赃志儿。”
“……”
“志儿被关,那个裴小儿再派人杀了志儿,做了个愧疚自杀的假象。好好好,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一定要裴家小儿不得好死!老夫会跟裴家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