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后的这句话,又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模样,他便对长宁的事,多了几分关心。
时常暗暗留意她的消息。
跟母后一样端庄温婉的女子,被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欺负了,这件事,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不相信郁娇有那样一个混蛋父亲。
长宁见他怒气腾腾,不禁愣了愣。
他骂正德帝是混蛋?是王八蛋?
“凡事都有意外,王爷。”长宁叹道,“难道,我就希望这件事情生吗?”
“郡主,虽然誉问起当年之事,是对郡主的大不敬,但是,为了娇娇,郡主还请告诉誉,当年的真相,也许是郡主记错了。”
长宁的身子一震,目光直,嘴角颤了颤,“当年……当年……”
“王爷,这件事让老奴来说吧。”辛妈妈的声音,在正屋的门口响起,“郡主想起那件事情,当真会疯的,请不要逼她了。”
长宁忽然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往里间走去。
不再年轻,却依旧娇美的脸上,不知几时已经挂满了泪水,她飞快地关了卧房门,蹲下身来,将头埋在臂弯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呜咽起来。
楚誉朝那卧房门看去一眼,点了点头,“好。”
他走出了屋子。
辛妈妈领着他,走得离着正屋有百步远时,才停了脚步。
楚誉站在她跟前,“辛妈妈请说吧。”
“事情还得从皇后娘娘的大公主满月那天说起……”
楚誉目光微缩。
难怪……,自从那次之后,他再没见过长宁郡主,她活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他问皇后关于长宁的事情。
皇后只说,长宁病着了,不便外出见人。
他当时年纪小,想像不到这其中的恩恩怨怨,他还惋惜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病了?
再后来,听说长宁生了个女儿。
楚誉冷冷说道,“本王记得,郡主那天的确去过皇后宫了,皇上会胆大得敢在皇后宫欺负郡主?”
辛妈妈冷笑,“郡主刚才不是说吗?这世间事,有太多的反常了。皇上新得了大公主,高兴之下宴请一众宾客。郡主和皇后关系好,自然在受邀之列,老奴那天陪她前往。”
“……”
“酒宴中时,一个冒失的宫女撞翻了汤碗,汤洒了郡主半身。老奴便扶郡主下去换衣。”
“……”
“郡主身份虽然是金枝玉叶,但她有个习惯,不喜欢仆人服侍更衣,都是她自己穿衣。她拿了干净的衣物,进了宫女指定的一间屋子。老奴一人候在屋外。”
“……”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屋子的门还不开,时间久得诡异,老奴担心郡主出意外,便撬开了门轩进了屋,结果是……”
辛妈妈的脸上,腾起了怒气。
楚誉冷笑,“嬷嬷抓到那个混蛋皇帝了?”
辛妈妈一愣,誉亲王骂正德帝是混蛋?
“没有。”她摇摇头。
“没有?”楚誉诧异,“嬷嬷武功高强,正德帝武功平平,你怎么没抓到他?要是当场抓住,平南王还饶得了他?”
十几年前,大齐边境的几处地方一直不太平,全靠平南王带兵镇压,这也是长宁郡主的身份,高贵得等同昭阳公主的主要原因。
辛妈妈叹道,“人早走了。是郡主说,是皇上来过。她衣衫不整,吓得已经魂不守舍了,老奴怎好丢下她,去追赶那人?一个半月后,郡主现她怀孕了,再之后,生下了四小姐……”
楚誉呼吸一顿,“郡主和郁文才是夫妻,虽然遭此变故,但怎能断定,娇娇是那个混蛋的?说不定是郁文才的。”
辛妈妈说道,“王爷有所不知,郡主和丞相,从未圆房过,她被皇上欺负时,还是处子之身,之后,也没有住一起。”
楚誉大怒之后,陷于大悲。
“嬷嬷,你也说,郡主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怎么会断定一定是皇上?可能是她看错了呢?也许是其他人呢?”他真希望是其他人。
只要郁娇不是正德帝的女儿,不是楚氏的女儿,即便是个普通人欺负了长宁,他也不在乎郁娇的身份。
辛妈妈说道,“第二天,等郡主的精神好了些后,老奴也曾仔细问过她。她说,她当时头昏脑胀的,的确没看清对方是谁,她怀疑,她当时可能被人下药了。”
“……”
“但她记得在反抗时,拿右手的小指护甲剜伤了那人的右侧脖子处。老奴在当天特意进宫去看过皇上,果真见他的右侧脖子处,有一条一寸长,用尖器划伤的痕迹。”
“……”
“又偷听到太监说,皇上前一天在皇后那儿,宠幸了一个疑似宫女的女子,女子在受宠之后,莫名不见了,皇上正在派人寻找那女子。所以,两件事一结合……”
楚誉眸光却忽然一闪。
“不对,皇上的右侧脖子上的伤,是本王用皇后的金钗划的,就在大公主满月酒的那一天。那天傍晚时,他忽然将四岁的本王抱起,吓着本王了,本王一怒之下,抓起皇后头上的金钗,二话不说地划了过去。”
辛妈妈赫然看他,“王爷,你……你可记错了?你当时只有四岁多啊。”
楚誉冷冷一笑,“本王不会记错,为那件事,本王被皇上打了五板子,那是本王第一次受重罚,疼得三天不能坐椅子。所以,事情的前因后果,本王记得清清楚楚。”
辛妈妈却傻眼了,“那……那人不是皇上,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