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姨娘也说道,“是呀,夫人,你不该给个合理的解释吗?如今家中的日子,已经过得十分的艰难了,大家都将自己的饰衣物拿出来典当了,换了粮食。”
“……”
“除了二小姐要准备嫁妆,手里有金器以外,我们其他人,都没有金饰品,可夫人这里却有这么大一堆,这是怎么回事?这种老旧款式,不像是二小姐的嫁妆吧?”
前一个说话的姨娘又说道,“咦,那个金镯子……,像是老夫人的。夫人上月不是拿去当了吗?老夫人说要换几身夏衫,怎么还在这儿?夫人是想将老夫人的金饰品,偷运来,攒起来给二小姐?这件事,老夫人知道吗?”
林佳兰怒道,“姨娘尽说些空口无评之话!我娘再没钱,将来给我攒几个金镯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再说了,我外祖家还在呢!说不定是外祖家存在这儿的,怎么就一定是老夫人的?”
一个姨娘走上前,捏着一个金镯子说道,“这里头,写着老夫人的姓氏和闺名,可见,是老夫人的陪嫁品无疑了,老夫人的陪嫁品,怎么成了二小姐外祖家的东西了?这可有点儿意思。”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林佳兰窘得脸色忽红忽白,该死的,这个姨娘好狡猾。
“韦氏!”林世安怒目看向林二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二夫人哪里解释得出来,“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她们……是你们放的对不对?”
一个姨娘笑了,“夫人,金器可都是夫人收走的,去典当行,也是夫人一个人去的。夫人问我们是怎么回事,我们如何知道?”
另一个姨娘也跟着冷笑,“真正好笑,出了事呢,就是我们的问题,就是旁人问题,有了功劳,全是夫人的。呵呵——”
姨娘们受够了林二夫人的跋扈虐待,眼下,林二夫人渐渐地处于不利之地了,姨娘们马上开始落井下石。
林二夫人心中虽然又气又慌乱,但她明白,她着了别人的暗算了。
她一把抓着林世安的胳膊,一脸委屈地哭起来,“相公,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没有私拿啊!”
“……”
“刚才,妾身并不在屋子里,这屋子里起火又起得忽然,一定是有人趁着我们不在时,偷偷进了这里,放下金器品,再点着屋子,引得老爷前来。”
“……”
“让老爷信以为真是妾身偷藏的,好让老爷罚妾身。这个人,一定是我们家的仇人,故意挑拨离间,害我们家,老爷,你不可以上当呀,老爷。”
林二夫人哭得委屈极了。
但是,林世安已经不相信她了,她哭得再梨花带雨,再楚楚可怜,林世安的脸上,仍没有露出一丝怜悯心出来。
他厌恶地推开她。
一个姨娘笑了笑,“夫人这话说得有点儿意思,谁这么大方,拿一堆金子陷害夫人?”
“……”
“图什么?这堆金器品,少说也值千儿八百的银子,自己拿着多好,放在这里,被我们看到,他还拿得回去吗?”
“……”
“陷害夫人?夫人如今的身家,值不了千儿八百的银子吧?那个陷害的人,可真够蠢的,居然拿金子陷害。要是我啊,我可没有那么大方,我就拿一只银钗子,一块布就好了。”
林二夫人气得恨不得咬死那个姨娘。
该死的贱人,她真后悔当初下手软了,没有在堕胎药中加红花,让这贱人一尸二命,如今让这贱人得了志,专门来气她。
林世安冷着脸,一言不地看着林二夫人和两个姨娘争吵。
他通过看到的事情,结合两封信进行对比,已经得知,林韦氏在撒谎!
家中出的事,就是她干的!
她想不声不响地除了两个老人,好得他们的财物。
这个贱人!
“你们都出去!”林世安看着林二夫人,朝其他人挥挥手,怒道,“全都出去!”
林二夫人一下子慌了神。
林世安的冷然神色,让她心中慌乱不已。
“爹,你要三思呀,不能冲动呀。”林佳兰也吓着了。
“出去!谁不出去,谁一起受罚!”林世安大怒。
两个姨娘,拉着各自的女儿当先跑掉了。
小桃和嬷嬷也跑了。
百灵的目光往林世安的脸上转了转,勾唇一笑,朝刘护卫点了点头,也离开了这里。
林佳兰的妹妹林芷兰,因为在酒桌上,帮林二老太爷握了下酒杯,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一直担心父亲问起她老太爷中毒的事情,眼下林世安一火,她也马上跑了。
林佳兰再三劝着林世安,林世安正在火头上,根本不听劝。
她怕挨打,也赶紧离开了。
她一离开,林家几个小女儿,也一并跟着离开了。
烧得一片狼藉的卧房里,只有林世安和林二夫人两人。
林世安不说话,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林二夫人,恨不得将林二夫人碾碎成肉渣。
“老爷,你听我说,老爷……”林二夫人在林世安的面前跪下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被人冤枉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林二夫人的脸上,直接将林二夫人打翻在地。
因为屋中失过火,用水灭过火,地上四处都流着水渍。
林二夫人被打倒在一地的泥水里。
头上,衣衫上,脸上,嘴里,全是泥水,别提有多狼狈了。
“你这个贱人!”林世安咬牙怒骂,“你还狡辩?你当我不知道真相么?”他从怀里摸出郁娇的那封密信,甩在林二夫人的面前,“你自己看!”
信封躺在她的手背上,信封正面,“林婉音”三个血红的字,触目惊心。
惊得林二夫人的心,狂跳起来,连呼吸都停住了。
林二夫人协助郁娇管过长房的帐务,时常翻看帐本,对于林婉音的字,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林婉音的字!
“拆!”林世安喝道,“将里面的信,给老夫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林二夫人不知林世安的用意,只好照着做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双手上的泥水擦掉,颤抖着,拆开了信封。
“二叔,见字如面……”林二夫人的身子更加一阵狂抖,一时惊住,不敢往下念了。
因为,这张信纸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跟林婉音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林世安又是一声怒喝,“给老夫大声地念,一字不差地念!念掉一个字,老夫割你一刀!”
林世安一直是个唯唯懦懦的人,和林二夫人成亲二十年来,很少对林二夫人大声嚷嚷,一向都听林二夫人的。
可这回,林世安一反常态,跟个暴徒似的,凶狠异常,一时之间,将林二夫人吓住了。
她不得不往下念。
一字一句,念得她越来越心慌。
念到末尾处,林二夫人的脊背一阵阵凉,冷汗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
这是谁写的信?
模仿着林婉音的笔迹,还将她家的事情,打听得一清二楚?这人是谁?
林世安森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念完了吗?”
林二夫人抬起头,“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