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昭阳的三条蛇,被春芽砍死后,昭阳这才大松了一口气,浑身冷汗淋淋,扶着春英的手,从床上走了下来。
下了床,也不敢站地上,因为地上散着不少蛇虫的尸体,她光着脚,站在高高的椅子上。
两个侍女又同虫蛇们纠缠了半个时辰,屋子里才算清静下来。
但被蛇虫们闹,屋子里凌乱不堪,一地狼藉,床上散着断掉的蛇身蛇血,叫人心惊肉跳。
看着一地死掉的虫蛇蚁蝎,昭阳是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春芽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姐妹的屋子里,也是一屋子的虫蛇。”
春英年长,她眯了下眼,说道,“公主,府里四处都设有机关,按说,不会有这等东西藏身。奴婢猜测着,这一定是人为的,是有人施着驱虫术,将这些蛇虫,召唤进府里来了。”
“驱虫术?”昭阳眸光森寒,“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春英和春芽都摇摇头,都说不知道。
春芽说道,“奴婢听说,长白山有个神秘一族,其族人会这等秘术,不过,京城在江南,长白山离这里有数千里远,很少看到那儿的人来京城。”
昭阳咬牙切齿,“去查,这人一定在附近,说不定,已经潜进府里来了,抓到他,给本宫碎尸万段!”
“是。”两个侍女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昭阳想了想,又叫住了她们,“春芽去查刺客,春英和我去看看塔楼。”
两个侍女转身过来,对视一眼后,一齐答应着,“是。”
春芽离开后,春英服侍着昭阳穿戴好,又叫出其他粗使侍女清扫屋子。
做粗活的侍女,看到一屋子的狼藉,吓得脸色都白了。
她们跟着昭阳,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乎见过这等东西?
昭阳的绣楼,上下两层木楼,修建得堪比皇后的坤宁宫精美了。
。
一番收拾后,昭阳由春英陪着,往塔楼走来。
但在半道上,她们又遇上了蛇虫的阻拦,只见护卫们,手持火把,手拿长剑大刀,正跟数不清的蛇蝎们厮杀。
她心爱的花木,不是歪的,就是断了枝丫,开得灿烂的茶花树,被虫蛇啃得不成型了,因为人们在跟虫蛇厮杀,将花木踩踏得面目全非。
看到一地的纷乱,昭阳气得脸都青了。
她要是知道是谁搞的鬼,她一定不会饶了那人。
“公主,不好了,府里出现了不少的蛇蝎。”
“还有不少蜈蚣。”
“因为要杀蛇虫,有人不小心踩上了机关,三人不幸身亡,六人受轻伤,两人重伤,府里的茶花树,尽数损坏。”
护卫们见到昭阳前来,纷纷汇报着情况。
“什么?”昭阳大惊失色,触碰了机关?“塔楼有没有情况?有没有人闯进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都忙着跟身边的蛇虫们争斗去了,哪里有时间关心府中偏僻处的塔楼?
“不……不清楚,正在查。”
“废物,速去查!”昭阳大怒。
“是。”两个护卫飞快朝塔楼方向跑去。
说得容易,行动起来难。
四周都是虫蛇,而且,因为护卫们并不知道府中机关中的生死门所处的地方,在他们被蛇虫们逼迫得乱闯时,触碰到了不少机关,机关开启,府里乱成一团。
想要走到塔楼处,除非轻功好,一路飞跃过去。
可是,这些人只是些普通的护卫,哪里有那么高的轻功?一个个被昭阳骂得狗血淋头,面对机关,也是无可奈何。
两个前往塔楼查情况的护卫,才走到半路上,就被开启的机关困住了。
而昭阳,虽然由武功顶好的春英带着,也没有能顺利到达塔楼。
两人也被破坏掉的机关,困在了半路。
而且呢,一个在生门,一个在死门。
看得到彼此,就是走不出来。
昭阳在死门,春英在生门。
春英不懂阵,看得到昭阳被困阵中,却救不出来。
“岂有此理,该死的,怎会是这样?”昭阳被自己的机关困住了,前进不了,后退不了,气得抓狂着大骂起来。
春英提着灯笼,照了照四周,说道,“公主,看来,得飞鸽传书请莫姑姑回来解阵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请她!”昭阳怒道,阵解不了,她得在这儿一直站着。
春英说道,“可奴婢走开了,公主这里怎么办?”
“不用你管,你去写信就是了。”昭阳一心想解阵,不停地催春英。
她府中的阵法,是一位叫莫霓的高人所设,除了那人,谁也解不了。
“是。”春英应道。
可春英一转身,昭阳又尖叫着叫住她,“别走,回来!”
因为,她的脚上爬来了一条白花花的,比手指还粗的蛇。
“把它弄走!”昭阳吓得脸色惨白。
春英取下腰间的软剑,刚将剑伸过去,嗖——
一把细细密密的细针,飞快射向春英。
春英躲闪不及,被两枚针扎了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春英!”昭阳吸了口凉气,大喊一声。
春英没有醒来。
昭阳这才记起,她府里机关的暗器,全都抹了毒。
这些机关,并不需要手的触碰,脚的踩踏,会武者的袖风,掌力,剑气,都能启动机关,一个不慎,就会中暗器。
昭阳望向四周,周围死寂一片,远处,护卫们在同府里的蛇虫们厮杀,近处,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她的脚边上,那条白花花的蛇,在她的脚边,绕啊绕的。
“救命,救命啊——”
昭阳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声音颤抖着,透着害怕到骨子里的恐慌。
……
塔楼前方的暗防,全被芦生的“小兵”们破坏掉了。
昭阳的护卫们,忙着跟府里的机关作争斗,忙着跟虫蛇作争斗,塔楼这里,成了最安静的地方。
三楼的石室里,林伯勇站在窗子边,看着远方夜色中,乱闪的火把,心中一阵疑惑。
昭阳的府里,出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刚才的那个人,来府里搅事了?
那个人,是友人?
不然的话,怎会在昭阳的府里搞破坏?
他不仅看到了乱闪的火把,还隐隐听到了人们惊骇的呼叫声。
能将一大群人,惊得惨叫连连,显然,不止一个人进了府里。
昭阳府里的机关,可不是一般人敢闯的,那个人是谁?
不,应该是,那一群人,都是谁?
……
楚誉利用昭阳府里乱哄哄一团的机会,取出藏于靴子一侧的,那只锋利得削金如削泥的匕,身子一跃,朝三楼的窗子口跃去。
到了窗子口前面时,他忽然运气,匕借着掌力,朝窗户上几根石头窗户棂击去。
砰——
哗啦——
一声闷响,石头窗户棂碎掉了,紧接着,楚誉将身子一缩,从那窄小的窗子口,跳了进去。
“谁?”屋子里,有个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楚誉站定了身子,朝声音方向看去。
屋中燃着烛火,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果然,屋中的男子,正是林伯勇。
林伯勇的手脚上,都挂着沉沉的铁链。
虽然那链子不短,但是想伸手够着窗子,那却是不可能的。
昭阳的用心,好狠毒,能让林伯勇略微的活动身子,却不能让他走到窗子口,看到塔楼下方来往的人。
这样一来,楼下的人,也看不到三楼密室中的人。
楚誉想到郁娇,想到郁娇因着林伯勇的“死”,而哭得声嘶力竭,心中一阵酸楚。
老天垂怜她,她前世的生父,还活着。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究竟是谁?闯进来做什么?”林伯错了盯着楚誉,眉头皱起,没什么表情地冷冷问道。
因为,眼前这人的脸孔,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