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记恩,是郁府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厨房里一位厨娘,在郁娇刚回京不受宠时,在老夫人面前帮郁娇说了一句话,老夫人因此没有骂郁娇。
就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却让郁娇记下了,郁娇将自己掌握的一门独门做酱料的法子,传给了厨娘。
厨娘由此变成了老夫人跟前,极为受宠的人之一,月钱翻了一番。
郁娇被林家收为义女,林家虽然没有了,但郁娇仍然感恩林家,将林家的奶娘接到身边养老,自己出月钱,不要郁府出。
只这两件,早已让府里的其他的仆人们,艳羡不已。
人人都想到郁娇的跟前当差。
郁惜月在喜宝的面前,提起郁娇的记恩一事,喜宝当然欢喜了。
她要是将自己的功劳说成是郁娇的,郁娇得到了黄公公和太妃娘娘的喜爱,将来,郁娇查出是她做的,一定会感恩她吧?
“奴婢多谢二小姐提醒。”喜宝朝郁惜月道了谢,端着装有茶水点心的托盘,欢欢喜喜地去见黄公公去了。
郁惜月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扇着风,望着喜宝的背影,唇角勾了抹冷笑。
郁娇,你想往上爬,我偏要将你往下拉!
黄公公和裴太妃,是皇宫中,心胸最狭隘的一对主仆,别人骂他们一句,他们都会记上许多年。
今天,黄公公要是得知是郁娇搞的鬼,害的他,一定不会放过郁娇。
黄公公的背后,是裴太妃。
裴太妃,又极护手下人。
有这对阴狠的主仆出手——
哼,郁娇,你死定了!
“走吧,我们回吧。”郁惜月拿着扇子遮在头顶,挡着火辣辣的大太阳,往自己住的园子方向走去。
她的侍女慌忙跟上,疑惑问道,“小姐,咱们不去找春婶了?”
春婶是管后宅的大管事,嘲讽郁惜月的话,便是春婶说的。
春婶说,郁娇要大婚了,一切要省,郁惜月也不例外,郁惜月想要郁娇的待遇,有本事也嫁一个正妃去,做人妾室了,没必要用新的。
“春婶一定在忙着四小姐的大婚一事呢,我这做姐姐的,还是大度一些吧,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有必要去搅和了。蚊帐不就是旧了一些么?老夫人用得,我也用得。”郁惜月大度说道。
郁娇即将要倒大霉了,所以,她也不计较仆人们刚才嘲讽她的话了。
再说了,春婶有胆子敢这么说她,一定是老夫人的授意,父亲的默认。
她去闹,也不一定能得到新的蚊帐,她是听不过去,口怨气而已。
既然有郁娇的倒霉,来平复她心中的怨气,她何必动口舌去找春婶对骂?
何不静看郁娇倒霉?
她的侍女紧跟在她的身后,眨眨眼“哦”了一声,郁惜月是主子,她这做侍女,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郁惜月一定又在算计谁了。
她跟在郁惜月的身边多年,早已熟悉了郁惜月的脾气。
只要郁惜月这般笑得诡异,多半是算计了谁。
……
翠玉轩。
郁娇进了园子里,沉寂了大半天的园子,随着郁娇的回来,一下子热闹起来。
阮妈很喜欢郁娇这个新主子。
她如今是园中的管事,马上吩咐大小丫头们忙碌起来。
“小姐,已经让人预备好了热水,要不要先沐浴,换身清爽的衣衫?”阮妈走到郁娇的跟前,一脸慈祥地问道。
郁娇点了点头,“也好。”又道,“阮妈腰不好,事情尽量让她们年轻人去做吧,你只需在一旁指点一下就好。”
阮妈却说道,“这点辛苦不算什么,小姐对林家的大恩大德,老奴没齿难忘呢!先是帮大小姐洗去了冤屈,再是帮大小姐要回了嫁妆,接着又是赶走了霸着长房家产的二房,这回,直接找出了老爷。老奴都不知怎么感激好了,四小姐要是还让老奴闲着,老奴更会过意不去的。”
郁娇心中感叹,她哪里是帮林家?她就是林家的人啊!
可她怎么好跟阮妈说这些?
只说道,“我是林家义女啊,我不帮他们,我帮谁呢?”
阮妈一想,也是啊,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心中呢,更加的对郁娇好了。
郁娇沐浴更衣去了。
梳洗好,郁娇正坐在二楼的窗边,吹着凉风喝茶休息,这时,柳叶来报,霜月回来了。
“哦,她的动作好快!”郁娇放下茶盏,笑道,“快叫她上来。”
柳叶才打开郁娇卧房的门,霜月就跟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柳叶看得直咋舌。
“我还没有通知你,你怎么就上来了?”
霜月瞥她一眼,“我耳朵灵,我已听到了小姐的吩咐。”
柳叶,“……”她撇撇唇,“毛丫头。”走下楼去了。
霜月也懒得跟她计较,柳叶人年纪不大,却生了颗爱管事的心。
管得太多,当心老得快。
这是霜月的想法。
她关了门,朝郁娇走来,“小姐,打听到了。”
郁娇点头,“你这么急火火地跑上楼来,是不是打听的消息,有意外的故事?”
霜月皱了下眉头,“还真被小姐猜中了,奴婢按着小姐的吩咐,揍了那瑞世子两拳头,不过,他却不生气,反而委屈地哭了。”
郁娇诧异不已,眨着眼问道,“一个大男人,自己甩了人家姑娘,他还有脸哭?呵呵——”
霜月说道,“是呢,奴婢也是这么骂瑞世子的,可没想到,骂他半天,他也不还口,一句话也不说,哭了一会儿,只用笔写了几个字——我有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郁娇眯着双眼,又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笔写?”
霜月说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呢,就见他又写到,有一天,他喝酒醉倒了,醒来后,他现贴身配戴的香囊,已经不翼而飞了。”
“……”
“他问身边的小厮,小厮才说,是瑞王妃偷了去,命他的小厮送还给了景姑娘。”
“……”
“景姑娘由此恨上了瑞世子,瑞世子想上门去找景姑娘赔罪,可就在这时,他现自己失声了。”
“失声?”郁娇大为意外,“难怪用笔写字了……,不过,他怎么会失声的?中毒?还是病了?”
“奴婢给他把了脉,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失声。”霜月说道,“他是因为景姑娘的事情着急了,才会失声吧?”
“……”
“也正是因为没法开口说话,他才没有去找景姑娘解释,他怕解释不清,越引得景姑娘伤心和生气,毕竟笔写没有口说来得情真意切。”
“这个楚祯……”郁娇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叫人不知说他什么才好。”顿了顿,她又问道,“那么,还有那八字的事情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霜月又说道,“瑞世子继续写着,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一度找过了钦天监问情况,那钦天监只咬口说,测出来就是那么回事。但瑞世子说了一件事,让奴婢怀疑,这其中有着猫腻。”
“什么事情?”郁娇眯了下眼。
霜月说道,“瑞世子说,景姑娘的八字一事生后,他就悄悄去查钦天监,现,钦天监的小舅子,忽然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