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妈妈想到这里,片刻都没有耽搁,转身往郁府的正门口而去。
今天府里出了点事,郁娇虽然安然无恙了,却又被太妃叫进宫里去了。
好在有楚誉相随,但愿不会被太妃为难。
辛妈妈站的府门外,翘而望。
夜已深,长街寂静,一直听不到马车声音前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皇宫方向的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
辛妈妈心头大喜。
渐渐地,马车近了。
马车车头的挡风琉璃马灯,照出了马车的名牌:誉王府。
辛妈妈会武,目力极好,看清了马车的名牌。
楚誉的马车到了,那么,郁娇也到了。
辛妈妈快步走下台阶,朝马车飞快跑去。
赶车的是赤焰,他认出了跑来的是长宁郡主的女仆辛妈妈,便将马车的速度放慢了些。
“爷,小姐,是辛妈妈。”赤焰拿马鞭子的手杆,轻轻地敲了敲马车车板。
车里,郁娇正跟楚誉,说着景蓁和楚祯的八字一事。
楚誉叫她暂时不要理会,让裴太妃的马脚,自己露出来。
因为事情做得太过于周密,一时无法下手。
郁娇刚点头,就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朝马车跑来,还有赤焰的说话声。
郁娇微愣,辛妈妈来到府门外迎接她?
这还是头一次。
郁娇看了眼楚誉。
楚誉对赶车的赤焰说道,“停车,请辛妈妈上马车来。”他回头对郁娇说道,“郡主的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仆,她走出府门,定是有紧急的事情找我们。”
郁娇也猜到了,可能会是这么回事,她点了点头。
“是,爷。”赤焰将马车停下了,这个地方,离着郁府紧闭的府门,还有十来丈远,适宜说话。
“辛妈妈,请上来说话。”楚誉亲自挑帘,微笑着看着急慌慌跑来的辛妈妈。
辛妈妈没有想到,楚誉会邀请她上马车,大喜中,更是大为感动。
心中叹道,谁说楚誉冷情冷血毫无教养的?
那要看对什么人!
对裴太妃,楚誉直接走过去,也不算没有教养。
小裴皇后产后忽然而亡,虽没有证据说,是大裴太妃动手害死的,但是宫中对于小裴皇后之死,传说了很久,直到裴太妃铲除了一批人,事情才渐渐地被人们淡忘。
“多谢誉亲王。”辛妈妈站在车门外道了声谢,这才爬进了马车,又朝郁娇点头,“四小姐。”
“辛妈妈请坐吧。”楚誉一指他对面的软椅,说道。
他的马车很宽大,坐上五六个人,都不会挤。
这会儿,因为车中只有他和郁娇,他还在车中摆上了小桌子,在桌子上沏起了茶水。
“是。”辛妈妈点头,坐下了。
郁娇便问道,“辛妈妈,我看你一脸的焦急,可是出事了?是我娘吗?”
辛妈妈一愣,郁娇的脸上,满是焦急。
她心头一暖,这孩子从小没和长宁一起长大,却处处为长宁着想,真是难得啊。
“不是郡主的事,也……也有点儿关系。”辛叹了一口气,不知从何说起了。
郁娇一愣,“什么叫是郡主的事,又不是她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呀?”
辛妈妈看着郁娇,忽然问道,“四小姐的义兄,他在哪儿?”
郁娇微愣,“阿芦?辛妈妈怎么会知道阿芦?”
芦生一直生活在北地,前些日子才来京城呀?
郁娇好奇地看着辛妈妈。
楚誉也眯了下眼,“那小子惹得岳母大人生气了?他跑到静园捣蛋去了?”
这毛孩子,真不该叫他到京城来,居然敢跑丞相府来捣乱来了?还去了静园?
看他回王府后,怎么收拾那小子!
哪知辛妈妈却摇摇头,“王爷,他没有到静园,他是……”辛妈妈一把抓着郁娇的手,惊喜说道,“四小姐快说,他在哪儿?他现在多大年纪了?他叫什么名字?”
郁娇隐隐觉得,辛妈妈问她的事情,不简单。
“辛妈妈,他虽然是我的义兄,但是我对他的情况,并不了解,他是王爷的师弟,是我义父林将军新收的义子。所以,他才说他是我的义兄。我也只见过他一回。”郁娇如实说道。
“王爷,他……,请王爷说说他的情况。”辛妈妈又望向楚誉,因为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楚誉的心中,也犯起了狐疑。
见辛妈妈十分的焦急,便点了点头,说起了芦生。
“他是个孤儿。十四年前的一天,我师傅外出时,在一条河的芦苇丛里,现了一个装在木盆里的小婴儿。”
“……”
“他光着身子没穿衣,肚子上盖着一片荷叶。师傅说,当时的他,年纪只有一月左右。”
“……”
“师傅见他可怜,就收养了。因为在芦苇丛里捡到的,就取名芦生。前几天,芦生寻到京城来投奔我。”
辛妈妈紧张得牙齿都在打颤,又说道,“肚子上盖着荷叶?那么,是夏天时见到他的?是夏天的几月?”
楚誉说道,“当时是七月。”
辛妈妈更加激动了,“当时的他,才一月左右的年纪,那么,七月捡到的,往前推一月,就是六月生的了……,到今年,十四岁……”她望向郁娇,目光中闪着惊喜,“和四小姐一样的年纪。”
郁娇心中疑云丛生,眯着眼问辛妈妈,“辛妈妈的心中,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辛妈妈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对,是天大的秘密。”
“是,关于阿芦的?他……,可能和我有关系?不,是和我娘有关系?”郁娇也紧张问道。
“他可能是四小姐的双生哥哥。”辛妈妈说道。
郁娇惊得呼吸一顿,忙看向楚誉。
长宁生了一对儿女?
这件事情,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楚誉和她对视一眼,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郁娇凝眸问道,“辛妈妈,阿芦才一月大就被王爷的师傅捡到了,辛妈妈之前从未见过他,怎么就断定,他就是我的哥哥?是娘的另一个孩子?”
辛妈妈说道,“他像平南王啊,小姐。平南王年轻的时候,老奴就到王府为仆,天天见到王爷,将王爷的相貌早已熟记在心了。”
“……”
“刚才见到那孩子,现,他就跟王爷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
“而且,你们说的年纪,也正好相吻合啊。”
楚誉问着辛妈妈,“辛妈妈,据我所知,郡主当年只生了娇娇一人,怎么又会有个双生哥哥在?当年是怎么回事?阿芦怎么又到了遥远的北地?”
“……”
“长宁郡主的名号太响,生了两个孩子,却少了一个孩子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传出过消息?”
“辛妈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郁娇也急忙问道。
因为郁娇的身世特殊。
长宁的遭遇特殊,所以,楚誉和郁娇二人,都想知道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
辛妈妈叹了口气,“当年,郡主怀的是双生儿,那个人派了宫中有经验的嬷嬷来给郡主验肚子时,就现了。”
郁娇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辛妈妈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正德帝,正德帝以为,他那天宠幸的女人是长宁,长宁怀了孩子,当然会派人来查看长宁的身子了。
“然后呢?”郁娇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在京城,为什么阿芦去了遥远的北地?”
“那是因为……”辛妈妈想起往事,冷冷一笑,“所有的人,都容不下郡主生下男孩儿!”
“为什么这么说?她生的男孩儿,影响到了谁的利益?”郁娇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