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过寿?”顾珏清挑了一下眉,“那老家伙今年应该六十岁了,想不到啊,他过寿还给本相请帖,他明明看本相那么不顺眼。”
“送请帖的下人说,但凡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请了,陛下也会到太师府赴宴的,太师毕竟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老臣。”
“是啊,太师出来的邀请,群臣们都会给面子的,若是只有本相一个人不给面子,显得本相多不识趣?”顾珏清悠悠道,“请帖拿来。”
顾桃紫递出了请帖。
顾珏清接过,看了一眼。
时间是明日午时,凭着请帖可进太师府。
太师给她请帖,是纯粹跟她客气一下,还是抱有其他目的?
毕竟三品以上的都请了,要是遗漏了个别人,针对的意味太明显,有时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太师也是个狡猾的人物,会不会趁着宴会耍什么花样?也很难说。
总之,她会时刻保持警惕。
“爷,要去的话,属下就得去帮您准备礼品。”
“去,当然要去,不去显得本相没魄力。至于礼品……随意点,挑一棵老山参包起来就行了,反正本相送再好的补品他也不会吃,何必浪费。”
“是。”
……
一晃眼,又是一日过去了。
时值正午,帝都以南的太师府内洋溢着一片热闹的景象。
落英缤纷的庭院里,一张张以紫檀木打造的方桌在艳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光泽,酒席遍布,伴有悠悠琴曲。
顾珏清踏进府里,立刻就有下人前来迎接。
“顾大人这边请,宴席的位置是按照官阶等级排的,您坐在左手边第一位。”
顾珏清落了座,随意地瞥了一眼四周。
主座上有两个席位,桌子一大一小,大桌给皇帝,太师自个儿坐小桌,以示对君王的尊敬。
在祁国,宴席里如果有十分尊贵的客人,例如长辈或者高官,东道主给贵客摆的桌子得比自己大一圈,表示敬意。
顾珏清看着陆续入席的宾客,除了朝廷上的官员之外,也有一些陌生的脸孔。
一起上朝的官员,她几乎都能叫得出名字,那些陌生的宾客大概就是太师的亲友了。
她注意到了正对面有一位年轻俊秀的公子哥,面相风流,在一名美婢给他倒酒的时候,他竟然伸手捏了人家的下巴。
在这样公众的场合之下,举止轻佻……也实在是大胆。
太师寿宴,在座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言一行都会注意,像这样完全不在意自身形象的客人,算是有点儿奇葩了。
下一刻,有一名中年妇人走到了那纨绔公子的身旁,似乎是呵斥了他两句,他这才有所收敛。
“大人,您喜欢女儿红还是果子酒?”有婢女端着一个装满酒的托盘,到顾珏清的面前来询问。
“果子酒就好。”顾珏清说着,朝婢女询问道,“对面那个黄衣公子是什么来头?行为实在是轻佻。”
婢女顺着顾珏清的视线看了过去,笑道:“那位啊,是钱大官人家的大公子,他旁边的那位是他母亲,钱家的主母。钱大官人是我们老爷的好友,钱家公子在我们府上确实有些随意,他有点风流,府上的人见怪不怪。”
“原来如此。”
有点随意,有点风流?这话说的也太客气了。
明明是十分随意,十分风流。
钱大官人,皇城里能排上前三的大富豪。
钱家虽然没有人做官,势力和人脉却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朝廷里的高等官员,对钱家人也得有几分客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早已流传千百年,也确实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