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荷花见姨母和表妹灰头土脸的回了家,就知道她们去卫家什么都没要到。她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装进木盆儿里,准备拿去河里洗。
陈玉梅见她这是要去洗衣服便道:“荷花你等等。”
说完,她便直接进了房间。
陈荷花以为姨母是有衣裳要洗,想要与她一起去河边洗衣裳。虽然,她不想和这姨母一起去,但是姨母毕竟是长辈,她让她等等,她便只有等等了。
陈玉梅进了屋,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便从房间内走出,把脏衣服往木盆儿里一丢,道:“把我这一身脏衣服一并洗了。”
哈?陈荷花拧眉瞧着自家姨母,这姨母不是要与自己一起去河边洗衣裳,而是让自己给她洗衣裳。
“看着我干啥?一身衣裳你都洗不得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懒,当心日后嫁不出去。”陈玉梅挑眉看着陈荷花教训道,十分不喜欢侄女儿看自己的眼神。
陈荷花被说得极不痛快,不过因为姨母毕竟是长辈,所以她也不好作,便黑着脸端着木盆儿直接走了。
“这小蹄子,以前一口一个姨母叫得好不亲热,如今看我们孔家落魄了,连身衣裳都不愿意给我洗了。”陈玉梅看着已经踏出大门的陈荷花碎碎念道。她觉得陈荷花现在对她这个态度,都是因为她家现在落魄了的原因。
“娘,难道咱们就要一直待在这破地方了吗?我们再也不能回家了吗?”孔春花瘪着嘴看着自家娘亲问道。她一点都不喜欢这儿,她想回自家的大房子住,不想一天三顿都吃青菜红薯粥,她张吃肉想吃鸡。
听到女儿这么问,陈玉梅不由红了眼眶,她摸着女儿的头道;“春花,咱们的家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咱们再也回不去了,咱们现在还身无分文,也只能住在这儿了。你忍耐一下,等你及笄之后,娘给你寻个好人家,你嫁了之后便不用住这破地方了。到时候娘和你奶奶,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想起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陈玉梅不但恨林初柳和卫家人,也恨自己那杀千刀的丈夫。他但凡是在走的时候,告诉她们生了什么事儿?留下些银子,她们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都说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他却自己单飞了,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们给留下了,半点儿没有为她们考虑过。
“啪……”陈氏手中的豆腐掉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看着屋檐下的陈玉梅问道:“玉梅你方才说啥?”
中午吃饭的时候,孔春花便抱怨吃得太差,说青菜和红薯粥太难吃。因为来不及去镇上买肉了,所以陈氏方才便去村子里买了两块豆腐,想着晚上加个菜。没曾想,她脚一踏进院子,便听见妹妹说,她们的家已经是别人的了,再也回不去了的话。
陈玉梅本不想现在就让姐姐一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的事情,因为,她怕姐姐一家知道之后,便会瞧不起自己,待自己不好,给自己和女儿脸色看。可是,没想到,现在便被她给给听见了。
“我啥也没说。”陈玉梅烦躁的说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间。
孔春花看了陈氏一眼,也跟着陈玉梅进了屋。
妹妹这个反应,就代表她方才是没有听错了。她原本以为,这妹妹只是被人催债催得不行了,到她家来避避而已。没想到妹妹不但没家了,而且还身无分文。日后,这娘和妹妹还有春花岂不是都要她们一家来养着了。若是如此,纵使她们两口子累死累活,都不能送小虎去学堂念书,更给能给女儿攒上丰厚一些的嫁妆。而且,春花日后若在她家出嫁,她们还得给她准备嫁妆。陈氏越想越多,越想越远,瞬间觉得这往后的日子都灰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