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中有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这怎么可能?根据财产继承法,梁红玉作为金总的后妻,即便有实无名,她也是有权力继承一部分财产的,犯得着去携款潜逃吗?”
中年似乎也起了同情心,说:“唉,作孽啊,生前做多了风柳事,死后也不得清净,连他的骨肉也不放过。”
原来,这个人叫韩志文,是金鼎公司的常务副总裁。他是金破盘生前托孤者,深受金破盘的信任。公司的情况如何,金破盘有些什么亲人,有些什么爱人,他是一目了然,自然了解金雅莉是什么人。不过,他不敢吱声,只能躲躲闪闪地说了这么一些,就再也不回答吴中有的任何问题了。
离开金鼎公司,吴中有陷入了困惑。梁红玉现在进了看守所,暂时是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的。金雅莉为了达到她的罪恶目的,肯定会买通看守所的人,严防外人与她接触。
吴中有的调查陷入了死胡同,无法进行了。在这里,他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特别是公检法方面。如果报告隆省长,请求他的支援。或许,通过隆省长,可以调动省里面的公安干警。可是,一旦通过省里,肯定打草惊蛇,谭贵和他们早就做了准备,把屁股擦得一干二净。
看来,只能先和金氏姐妹通气,看她们是否弄到了曾雅莉的档案材料。不料,打她们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状态。一阵不祥之兆,涌上吴中有心头。难道,她们也遭了不测?
就在吴中有坐卧不宁的时候,罗满芳打来电话,慌里慌张地说:“你快来救我,他们在追杀我——啊,该死——你们要怎样?——”
话没说完,只听见哐啷一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吴中有脑袋嗡地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生了。怎么办?罗满芳在哪里?她遭遇了什么不测?我怎么去救她?报警,还是不报警?思量再三,他拍了拍脑门,火急火燎地出了旅馆,打车直奔市公安局。
到了市公安局,吴中有一路找过去,找到了局长办公室,推开门就往里面闯。一个干警见了,急忙上前拦住他,训斥道:“这是局长办公室,你是什么身份?你预约了没有?”
吴中有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掏出假记者证,递给那个警察,急切地说:“我是省报的记者,有人命关天的案子找你们局长。”
警察瞅了瞅他的证件,然后递还给他,脸色缓了许多,说:“你稍等,我给你通报一声。”然后,他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过了片刻,他出来对吴中有说:“吴记者,可以进去了!”
局长四十出头,身材适中,微胖,脸上棱角分明,相貌威严。见吴中有进去,他欠了欠身子,招呼他坐下,又要隔壁的秘书泡了杯茶。然后,他脸带笑容,很热情地说:“我姓黎,你是省城来的吴记者?生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慢慢说,不要着急。”
吴中有想了想,隐去自己的身份和真实目的,只从医院看到的情况说起,然后如何遭到一个叫陈野的人的设套陷害,怎么被逼离开德常市时在寺庙里遇到金氏姐妹得知金雅莉想谋夺金破盘的遗产,又怎么在碧海银沙娱乐城巧遇罗满芳得知金雅莉的真实身份,及钢材接到罗满芳的求救电话的事大郅说了一遍。最后,他焦急地说:“黎局长,这事万分紧急,我担心罗满芳落到陈野他们的手中,凶多吉少,甚至有生命危险,请你赶快派出警力对她实施营救。”
黎局长越听越严肃,最后,他一拍办公桌,站起身来,义正词严地说:“想不到我们德常市竟然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弱女子进行追杀,这帮歹徒,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吴记者,你别急,我马上派出警力。”说完,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喝道:“我是黎扬,马上要刑警大队王队长接电话。哦,王队长,你马上来我办公室。”
听到这,吴中有算了松了口气,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喝了一口茶。
不到两分钟,一个很威武的警官进来,站在黎局长面前。黎局长把案情大致讲了一下,交代了相关任务。那名警官连连点头,然后领命而去。
这下罗满芳有救了!吴中有顾不得喝光茶杯里的茶,站起身来,向黎局长道了声谢,准备跟着那个警官一起去。黎局长快步过去,按住他的肩头,让他重新坐到沙上,说:“吴大记者,怎么,你对我们德常市的警察办事能力不放心?只管回到你的住处,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吴中有急了,忙说:“罗满芳是因为我才遇险的,我怎么能——”
黎局长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头,说:“吴记者,你去能做什么?如果对方真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暴力抗法,我们是不是还要分出警力来保护你呢?这让我们的人怎么专心营救罗满芳?”
“这?”吴中有一时语塞,不好怎么回答。
黎局长耸了耸肩膀,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沙转椅上,抽出根烟燃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吴中有心里虽急,望着摆出一副毫无商量余地模样的黎局长,他只得点头,道了声谢,留下住址和电话号码,疑虑重重地出了局长办公室。
吴中有前脚出了门,黎扬马上抓起桌上的话筒,拨通一个号码。“是谭书记办公室吗?嗯嗯,谭书记,我是黎扬,我有个重要情况向您汇报。”两个人在电话里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随后,谭书记在电话那头吼道:“这个金雅莉,怎么搞的,我和她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性急,事情只能慢慢来。照这样下去,我会死在她的手中。”
黎扬小心翼翼地说:“老板,这个记者怎么处理?要不,交给陈野去对付,这样,我们就可以推卸责任。”
谭书记沉思了一会,说:“不行,交给陈野,以他那副德行,肯定会把那个记者杀了灭口。这个人来历不明,谁知道他的后面有没有靠山。同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等再说,等等再说。”
黎扬听了,有些紧张,说:“那该怎么办?要不,随便找个罪名,先把他关进看守所,或者送进精神病医院,免得他再得到什么秘密,捅了出去?”
谭书记喝道:“乱弹琴,他是记者,现在这些记者是最难缠的,人称无冕之王。这样吧,黎局长,你先派人把他控制起来,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我问下省厅的谢副厅长,查下他的背景,有了确切答复后你才走下一步,听明白了吗?”
黎扬忙不迭地点头,连声答应,额头上沁出了细微的汗珠。就在不久前,德常市生一起特殊的诈骗案,诈骗案的主犯是德常市郊区的一个无业游民,名叫王得志。此人年仅28岁,不学无术,却精通骗术——用重金贿赂政府官员,借助官员的力量去骗取贷款。然后,他用骗来的钱再去贿赂更大的官员,然后再去诈骗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