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想了想说:“你爹爹比较愿意和小寒阿姨住在一起,如果我再有孩子,可能会分薄了对你们的宠爱,所以,过几年,你们长大了,再说吧!”
修文想了想,这样说倒也说得通的,她不要孩子,家里还平静点,否则就有更多的抱怨了。
“小寒阿姨,这平安果是长在你的家乡吗?”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
小寒说:“这东西本来叫苹果,人们希望自己的生活更平安,所以就借了它名字里的平字,叫它平安果。总之,我们把它画在家里就是希望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小寒阿姨,你不求别的吗?”
小寒问:“修文,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有了,还要别的有什么意思,只要能平安别的一切就都有了。”
修文想了想,确实如此,他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平安其它一切就都有了。
可是,难道他们会不平安吗?为什么小寒阿姨说得那么郑重呢?
整整一天,在小寒和修文的努力下,壁画完成了。
小寒招呼:“大公子,来,这是题字的地方,‘岁岁平安’,或是‘平安图’,这几个字还是由大公子来题吧!”
大公子抱着修心,随便地说:“你题吧,你的字儿比我的好看。”
小寒摇摇头,坚持不行,只要他平安了,大家都能平安,必须他来题字。
大公子拗不过,只好放下修心,认真地题了‘平安图’三个字。
一家子都站远了,好好地看这幅图。整个厅堂有了这幅画确实显得豁亮喜庆。
红叶在心里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匠人!”
芍药淡淡地说:“确实挺好看的,听小寒说这画儿有毒,我有很长时间不能到这屋里了。”说完,转身走了。
宽人问:“有毒?有毒啊?那我也不能在这屋呆着了。”说完,也走了。
悦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说:“我去看看今晚有什么好吃的。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扶苏无奈地笑笑,走过来,拍拍小寒的手,说:“呵呵,她们把毒性想得太可怕了。”
小寒无所谓地笑笑,站在她们的位置上,怎么想都可以理解的,她难道还希望人家欢天喜地吗?她画这画儿,也不过是满足修心的小小心愿,同时也寄托自己的心中祈愿。这些都实现了,其他人怎样,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就在扶苏为家事烦恼的时候。胡亥却志得意满。
今天上午,赵高让人来叫他,说是父皇要见他,赵高要带他一起领受训斥。
赵高说,父皇知道了他病休在家仍到处乱跑,大一顿脾气,这次叫他过去,一定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说不定还要外加一顿皮肉修理。
胡亥一路上惴惴不安。他真是怕了军营的生活,只要不让他回军营受苦,他宁愿挨上一顿打,让父皇出出气。
父皇沉着一张脸,甚是可怕,他一见父皇咕咚一声就跪下了,磕得膝盖生疼。
父皇的声音在头顶像闷雷一样滚过:“你的腿这不是跪得挺好么?怎么就不能去训练了?”
胡亥偷眼看了看旁边像个桩子一样的赵高,咬了咬牙,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告密了。要不,父皇才不管那么细小的事儿。
“父皇,儿臣的腿确实有病,这几天天气暖和了,好一些,前些日子,训练的时候老在地上滚来滚去,都肿了。肿得像腰一样粗。父皇,儿子再不成器,也知道身体肤受之父母,应加倍珍惜。所以,趁着养伤的功夫,好好地休息,生怕病没养好,落下病根,让父母心疼。”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是很为父母着想啊!你是孝子啊!”
胡亥“嘣”地磕了一个头,郑重地说:“父皇,儿子从小调皮捣蛋,小时候调皮,让父母操心,也能博父母一笑,现在却只能让父母操心了。但儿子不是不想出息,只是能力没达到父皇的要求。这些天,儿子读了不少诗赋,从先人的篇章中时时感受父母的艰难、君主的不易。就在昨天,儿子还想问问父皇,怎么做个开创型的人才,但儿子不敢。生怕父皇您看不上这个不出息的儿子。但,除了父皇是真正开创型的人才之外,儿子找不到天底下,还有谁能给儿子真切的指导。”
始皇帝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评价他是“开创型人才”,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不过也确实合适。除了他,还有谁能开创这么大一片基业呢?
胡亥又磕一头,还是“嘣”地一声,震得赵高颤了一下,胡亥最近的表演功力精进啊!
“父皇,以您的见识和经历,其实不需要为了您这个不出息的儿子生气了。”
“哦?”问题是你是我儿子,怒是不由人的呀!
“父皇,胡亥充其量也就是那个一会风一会雨的‘自然神’,他也就是调皮,但您是谁,您是这普天之下的‘人间神’,喜欢恶作剧的‘自然神’最终还不是让伟大的‘人间神’收拾得服服帖帖?过去的几十年伟业屡屡证明您这位‘人间神’的伟力,这就不用胡亥再说了。在胡亥心中,儿子怎么折腾,都是您能抓在手心里的儿子。您何必跟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一般见识呢?”
始皇帝让儿子逗得心中一乐,笑容差点显在脸上,失了身为君父的威严。
胡亥继续努力:“父皇,恕儿子说句可能惹您不快的话,您一直让人寻找人间仙药,寻找在世的神仙,但其实您就是人间的神啊!人间最杰出的人还不是神,那什么样的才是神呢?神能改变的家国天下您不都已经做到了吗?”
赵高惊得倒退一步,大太监梁辰也睁大了眼睛,这胡亥浑孩子的功力也太让人吃惊了!
始皇帝哈哈大笑,这话是最近几天听到的最让人舒心的话了。这孩子真是,小时候顽皮可爱,现在也还是调皮捣蛋没有正形儿。可是,他要那么多正儿八经的儿子干什么?有那么几个能干事儿的就行了!有胡亥这样的,时不是捣蛋一下,逗他开心一下,这不也是做父亲的乐趣吗?
从宫里出来,胡亥就和赵高分道扬镳了。他临走时对赵高笑笑,甚为得意。
年轻人的得意,赵高并不在意,他忽然觉得胡亥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才是他害怕的事情。
他是白痴的时候,他还偶尔听听他的话。
当然也不能说有了那一番花言巧语就不是白痴了。
但当白痴不再听话的时候,他的考验就来了。难道他这么些年的努力要付之东流了吗?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生!
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