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讨厌将闾在这个时候出现。
将闾进来,一身藏蓝色的礼服显得人特别庄重。
嬴政轻哼一下,说:“年纪不大,穿得这么老气!”
将闾拜过父皇,又对高行了个兄弟之礼。这才说:“将闾就是要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要不,父兄都拿将闾当小孩子看呢!”
高微微一笑,算是一个回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嬴政说:“朕正在和你高哥哥说常明灯的事情,你是要做什么,还带了个奏折?”
将闾把奏折往上一呈,朗声说:“将闾也是要说长明灯的事情!”
高心里就是“突”地一跳,怎么,截胡的跑父皇这里动手了?好大的狗胆!
嬴政嘴角一扯,闷声说:“嗯,那就议议吧,你是想要多少钱啊?”他现在对儿子们这种比斗厌烦得要死。
将闾说:“儿子不要钱!”
嗯?将闾不要钱?嬴政不由得看了一眼高,而高同样吃惊。
“怎么会不花钱呢?”嬴政问。凡事不都是跟钱说话吗?
将闾说:“儿子不说什么,儿子只想让父皇看个实验。”
“实验?什么实验?”
高同样非常好奇,心里却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真的是来截胡的!
将闾说:“如果父皇允许,儿子就在这里做给父皇看,正好高哥哥也在,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事情弄个明白。”他说得胸有成竹。
嬴政点点头,高也只好点点头。
将闾冲门口廊下的梁辰说了句:“烦请梁公公把将闾带来的东西拿进来,好吗?”
梁辰躬身就去拿东西。
这些东西拿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心里也好奇,这是不是要给他父皇送礼?
将闾接过来,打开漆盒,往旁边一站,作了个请的动作。
“请父皇随遍选吧,一样一个!”
嬴政就探身过去,只见漆盒内是好几个蛋形的器具,下面是平底,可以平稳地立着。用的是干净轻薄的白瓷,或许是他们说的骨瓷。
他走上前,拿起一个看看,现蛋形的壳是可以揭开的,在壳的下面,平底的部分是一个砚台一样的小池子,应该可以倒油,因为灯芯儿都准备好了。
看来,这是个新型的灯盏。
再拿起另一个看,却是个有眼儿的,形状和刚才那个一样,也是白色的蛋。
再一个就是完全镂空的,很漂亮,这要是点上灯,让光透出来,一点非常美丽。
“外面有做得这么漂亮的东西,现在才拿来给父皇看,真是不孝!”他作势责备了一句。
将闾笑笑,略带紧张地说:“父皇说得对,将闾一定改。这是专门为了这次实验赶制的。赶明儿,儿子会拿来更漂亮的!”
皇上问,“这是要怎么玩儿?”
将闾说:“点上它就好了。梁公公,来帮下忙!”
梁辰过去,看明白了,知道怎么帮忙,就从大厅里的灯盏里倒出些油来,一盏小灯一小盏油。
将闾说:“父皇,儿子现在把它们都点上,呆会儿,父皇就能看到这里边的差别了。”
梁辰很识眼色地帮忙点灯。
将闾则从漆盒的隔层里拿出一团糨子。
高诧异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一会儿就知道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油灯点亮了,罩上骨瓷的罩子,就像一个个着光的鸡蛋。那个镂空的灯盏透出光来,花纹更加明显,这异样的美丽,瞬间就让人融化了。
嬴政不由得啧啧出声。
而高却一下子沉重起来。
此时,却见将闾把那团糨子用手指抿着往蛋形灯盏的底缘糊抹。
高问:“这是要做什么?”
将闾说:“不让它透气!”
说完这话,他就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三盏灯。他糊的那个是完全没孔的,已缺说,为了更有说服力,还是要糊上一下。
忽然,一盏灯的光变弱了,接着挣扎了几下,还是灭掉了。正是糊了糨子的那个。
那个有几个小眼儿的,也还在燃着,只是灯不够亮,有点奄奄一息的感觉。
只有那个完全镂空的,依然妖冶美丽。
屋子里静极了,都盯着那灯盏,却没有人说话,气氛诡异。
梁辰的眼睛偷偷地从皇上的身上又扫到两位皇子的身上,他觉得有事情要生了,不由得悄悄地退了下去。
“可以了吗?”嬴政出声儿。此时,他的声音里有隐忍的怒气,也有深深的失望。
将闾小声儿说:“看明白了,就可以了!”
“那你们就走,都走得远远的,谁都不要来见朕!”他一挥手,袍子带翻了灯盏。
当啷啷,白白的蛋壳滚在地上,真结实,它居然没碎!
而没掉的那个镂空的,火焰依然美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