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碗的饥民因为粮车和盗匪的出现变是兴奋起来,这长长的排队过程终于不那么无聊了。
张良混在饥民当中,他也端着碗排队。反正排了队就有吃的,干嘛不排呢混在饥民当中他还能听听人们说话,以弥补他离开多年的消息匮乏。
比如郡守李由是当朝左相李斯的儿子,他不但出身好,而且功夫厉害,在军士们当中能以一敌十,很有威信。
而且,他到处去找大户借粮,据说,他能不厌其烦地连续三天登门拜访。弄得人家家里的狗见了他都摇尾巴,以为是熟人来了
还有,这李由的命令是必须执行的,哪个敢违抗的立刻鞭子伺候。
总之,在他们的眼中,这个郡守李由被说得像天神一样
“看、看、看,那个人也被拉出来了”接着,人群就是一阵骚动。
“是姓齐吗”
“听说是姓齐”
“别吵,不是有人在讲吗,好好听听”
只见一队骑马的军士从街那头走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来的有一辆马车,马车上放了一个笼子,笼子里捆了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头儿。那老头儿看穿扮非常体面,看上去没有伤,只是脸色灰败,神情萎靡,就像饿了好几天似的。
一个军士骑在马上高声大喊:“诸位乡亲听了,现在押着的人,他答应借给衙门粮食又反悔了,还让家里人放火烧了积压多年的粮食,这个人,是宁肯把粮食烧了都不愿意借给乡亲们吃啊,你们说,他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人们一听就“嗡”地一声,仿佛因饥饿而产生的愤懑使胸腔炸开了一般。
“打死他”
“饿死他”
“烧了他”
各种声音充斥着张良的耳膜,张良什么都听不清了。后边的人捅了他一下,说:“嘿,该你了”他没有反应。
负责盛粥的人喊了一嗓子:“嘿,把碗端平了”
他仍然没有听到。
后边排队的急了,“哎,你到底是饿不饿呀,不饿就到一边去”
前边盛粥的放下大勺磕了下锅沿儿,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个傻呆呆的人。没人举碗,他还可以歇一下,所以,他并不着急。
后边的人真急了,“不饿,你就到一边去”那人使劲儿扯了他一把,一下把他惹急了。
他勃然大怒,回就是一拳,“通”,那人的脸上顿时鼻血长流。
“打人了,打人了”人们嚷嚷起来。
排队领粥的就都向这边引颈观望。维持秩序的军士也顺着声音走了过来。
张良猛然警醒,这哪是使性子的时候他急忙扶住那流鼻血的小个子,急切地、尽可能真诚地说:“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给你钱,好不我给你钱”
那小个子捂着鼻子,正要大骂,忽地打住,问道:“给钱给多少钱”
“嗯,给你钱,十个钱”
“呸,我要五十个钱”
“好,五十个钱,我那碗粥也给你”
“好,说话算话”那人放下沾满血的手,用袖子擦了一把,就伸过碗去盛粥。
可是,他们打架、议价的功夫,别人已经顶上了,哪还有他们的位置那挨打的不干了,“不行,我的粥也没了,你再给我加五十个钱”
“好好好,给你加五十个钱”
那挨打的更后悔了,怎么不多说几十个钱呢
张良说:“走吧,走吧,给你拿钱,你重新排队去吧”
老大不情愿的,那人得了钱,又抹了把脸上的血重新排队去了。张良这才得以脱身。
这会儿,他已经不饿了,望着长长的饥民队伍,他叹了口气,懊丧地迈开腿。
他刚才看见了笼子里的齐大能,那是他到荥阳找的第一个关系户,缺少了他的支持,他的路更难走了
到底,复国的希望在哪儿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