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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真的是被送回来的,他腿颤得上不了马,是被太监们抬上车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就烧了,烧得稀里糊涂的。三春搞不明白,怎么这人进了一趟宫就跟受了刑一样,都魂不附体了
等到过了差不多一周,赵高就头脑清明了。
继业软软的小身子靠着他,用他的小指头一圈一圈地卷着他的胡子,感叹地说:“姥爷,你终于不再乱嚷嚷了,好吓人呢”
赵高勉强一笑,他知道这些天来的病症把孩子吓着了有时,他抽搐过去,自己也害怕的得很呢
眼前这可怜的孩子,不是被他娘惊吓,就是让他姥爷惊吓,这是遭的什么罪呀
他真是被吓坏了,迷迷糊糊地,他老梦见一个很凶的屠夫拿了把亮闪闪的杀猪刀向他走过来,那屠夫长得像谁呢不像皇上,倒像他以前管着的马伕。
呵呵,这真可笑,那么老实的人敢露出那副凶相可是,他真的没见过皇上拿刀,所以,在梦里,拿着刀的也不是皇上
啊,皇上,不需要自己拿刀
他隐约记得,那拿刀的人过来时,他想躲都躲不开,那人血红的眼睛,张嘴一笑,露出一口红色的牙齿,他嘲讽地说:“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想跑做梦吧你”说完就“噗嗤”一刀。
每当那“噗嗤”一声响起的时候,他就一抽搐,在昏昏然的状态当中,他伸手去摸,一摸就一手的血,然后他就娘啊老子地怪叫
现在清醒了,想起这些,他的心都疼
赵高原来是条可怜虫
赵高原来是条可怜虫
赵高是条可怜虫
“姥爷,你好臭啊,你比继业还能尿炕”说着,继业一撇嘴,搧搧鼻子,小身子却仍然靠着他。
呃,他尿炕了这几天偶尔清醒的时候,身子底下会感觉凉凉的。
门“吱扭”一下开了,三春端着盆水进来,探头问:“今天看来好些了”说着,就把盆子放在眼前的案几上。
“姥爷,你翻过去,让三春给你洗屁股”继业说完就推了推他。“这么大人了,比小孩子还难弄”
赵高苦涩地笑笑,这孩子真好,把他带大还得多少年啊
“啪”,三春冲着他的侧身给了一巴掌,“翻过去,要能动就自己翻,要不能动我就找赵愚往过扳”
赵高领情地笑笑,她这一巴掌打得这么亲切,这是知道他能动,才打他的。
“别了,我能动。烧一锅水吧,我得全身上下都洗洗,去去晦气”
三春“嗯”了声,出去了。
泡在大木桶里,他在里边洗着,三春给他一下下地梳头,屋子里撩水的声音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
三春像刚想起来似的说:“老爷病了,宫里的梁公公来看过。”
赵高“嗯”了一声,突地想起了梦里拿着刀的屠夫,对,那屠夫不是个马伕,他是梁辰的样子
“梁公公说,老爷若是醒了,就放宽心好好养着。皇上挺惦记的,皇上说身边没有赵高还真没意思呢”
赵高嘲讽地“哼”了一声。
“梁公公还说,等病好以后,老爷若是身体还能顶得住,朝廷有的是差事让老爷去做呢”
赵高一激灵,这话什么意思
是交换吗
我被割上一刀,然后才能去做中车府令吗还是说,我可以以身体不佳为由,向皇上说不能胜任,这样,我才能得个囫囵身子回来
“他还说什么了”他扭过头来问。
三春看着那半张丑脸,叹息着说:“没什么了,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了”
赵高慢慢转过头来,往身上撩了点水。
他总觉得梁辰来访背后会有事情生。以他多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经验,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三春把头梳顺了,她停下来,捏了他的肩头一下,说:“瘦了,得多吃饭且养着呢”
赵高没回头,却笑着捏住她放在肩头的手。
这女人,给了他多大安慰呀
要是没有她,他和继业两个,不就是孤魂野鬼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