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尖飞入鬓间,凝着盛怒之气,正冷嗖嗖的看着跪在台下的黄衣女子。
“洛玥,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偷了我的令牌,派人去洛府行刺的!”
洛玥俯跪在坚硬的青砖地上,身体冻的瑟瑟抖,慢慢的抬起眼皮,眼睛里盛着深深的恐惧,颤抖着嗓子道:“徒儿该死,徒儿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还请师父开恩,饶徒儿一命。”
女子笑的森冷,从高台之上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下来,走至洛玥面前,慢慢的倾下身来,伸出葱管般长的指甲在洛玥柔软的脸上划了划,最后猛地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洛玥,不要以为你生的和我的徒儿有几分相似,就真成了我的徒儿了。”
女子一用力,尖锐的指甲便掐进了她的肉里,她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双目盈出眼泪,惊恐的看着她。
就在她卖掉沈氏得了银子,从破庙逃出来找了郎中替她医治腿伤之后,她遇到了莲月教的人,那人见她长得和圣姑从前的徒弟有几分相似,就将她带到了圣姑的面前。
圣姑对她一直都很好,还收了她为徒弟,所以她的野心开始慢慢膨胀,膨胀到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借着莲月教的势力,将洛府所有的人都杀个干干净净。
尤其是她最痛恨的洛樱和洛熙平。
一个是夺走她一切,将她逼到绝境的贱人,一个是绝情绝义,抢走了她和娘亲所有钱财的人。
她怎么能不恨毒了他们,她时时刻刻在都恨,时时刻刻都想报仇。
就在昨天,她终于得到了机会,趁着圣姑醉酒之际偷走了她的令牌,调动人马去洛府行刺。
原以为,就算洛府的人不被杀个干干净净,洛樱和洛熙平一定会死。
没想到啊!洛樱和洛熙平屁事没有,莲月教派出的杀手却被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她实在不甘心哪!
到底是谁?
到底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将她派出去的杀手赶尽杀绝,如果让她知道那个人,她一定将他剥皮抽筋,千刀万刮。
可是,她还能有命吗?
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她抖瑟的如在隆冬季节落在水里的母鸡,不停的嗑头求饶:“徒儿该死,徒儿该死!”
“你的确该死!”
圣姑盯着洛玥惶恐的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难道师父真的要杀了徒儿吗?”圣姑绝情的话,让洛玥彻底绝望,眼中的惶恐化作不甘和怨恨,她死死的盯住她,“师父当初是怎么答应徒儿的,师父说过,终有一天,你一定会为徒儿报仇的!”
“啪!”的一声,洛玥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锐利的指甲划过她的脸,落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洛玥啊洛玥,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不管我曾答应过你什么,现在你偷了我的令牌就是死罪!”
洛玥捂住脸颊,痛苦的哀求起来:“师父,难道你就不能放徒儿一条生路么?”
“若不是你的这张脸和溪儿有几分相似,我早就按教规处置了你。”
“……”
洛玥听她这样说,心里立刻又有了希望。
“不过……”圣姑突然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五,将她拖下去,关进水牢!”
“多谢师父……”
不杀之恩四个人含在嘴里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忽然从门外响起一个阴幽而凉薄的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的冷,冷到会让你以为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身为圣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徇情枉法了?”
不仅洛玥,就连圣姑听到这声音也吓得浑身一抖,随着声音走进来的是个身罩重黑色大氅的华美身影。
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他不仅罩着黑色风帽,脸上还戴了一面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漆黑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洞似的眼睛,你甚至无法看到他的眼睛,因为在他面前,你会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力,这股压力压的你根本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教……教主。”从来都是受教徒万分敬仰的圣姑,此刻已屈下她高贵的头颅,扑通跪于教主面前,“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洛玥自来以后,从未见过教主,只是听人提起过教主的威名,在提到教主时,人人脸上俱带着一种极致的崇拜和敬畏之色,仿佛教主是比皇帝还要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总想着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话总是言过其实的,教主未必有他们说的那样厉害,可此刻,她才深深的感受到那些人并没有言过其实,这个教主很可怕。
她不用抬头看,就已经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阴冷之气,这种阴冷之气笼罩的她几乎快要窒息了,仿佛他所到之处,即使是最炙热的阳光也无法照射进来。
她吓得匍匐在地,面如土色,浑身的冷汗一阵又一阵的几乎要浸湿了里里外外所有的衣服,她的舌头已恐惧到僵硬麻木,一个字都说不出。
“来人啦,将这个该死的东西丢到蛇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