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明知道,这里只是属于那些金融大鳄们的游戏场,我还是流连了许久,才被亮子拉扯着,离开了深交所。
再之后,我们又相继在特区考察了多个行业,包括新兴的夜总会、酒吧、连锁超市等服务行业,我背包中的日记,又多了厚厚的好几大本。
是时候该回去了,拿着刚刚入手的西门子翻盖手机,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许久无人接听。就在我准备按掉时,才乍然传来父亲的声音:“你好,你是哪位?”
“呃……嗯爸,是我,筱筠。”
与慈爱的嗯妈不同,打小我就很怕父亲,记忆中,他的脾气一直很是暴躁,读中学以前,淘气的我没少挨他的揍。
直到我毕业工作后,才感觉和蔼了许多,但也苍老了许多。变得不爱吱声,一天也不说几句话。
看的出,我倔强的辞掉了银行的工作,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曾经听到他与嗯妈聊天时,长叹着气说:“是我没本事呀,舍了脸皮才给崽儿找了个工作,还被他辞掉了……”
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伤了他的自尊。就连这次得知我在阿尔太受了重伤,差点了丢了命才逃了回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嗯妈说他背着我们,在外面偷偷的抹了好几回泪。他是爱我的,他只是想用一种男人的方式,把我们的家扛在自己的肩上。
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特别是离家在外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啊……是筱筠,你在哪里?”
“我在……”
“你快回来,你妈她生病做院了!”
“啊?”
轻巧的西门子手机差点被摔到了地上,“嗯爸,嗯妈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段可能太操劳了,走路时突然迷糊摔了一跤,送到医院检查说是血压低……”
“好!嗯爸,我马上回去!”
顾不得再与父亲多说些什么了,听到母亲住院的消息,我还哪顾得上什么考察,什么调研?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
那时,还没有从深圳直通湘南的飞机,哪怕是我心如火焚,想尽了一切办法,可回到家里时,还是在近两天后。
下了车,已经是深夜。
我和亮子直接冲进了市人民医院,从父亲哪里得知,母亲的病房是在四楼。我一路小跑着,亮子则在后面拉着追上来的值班护士不住的跟人家解释。
一直冲到418号病房前,我才停住了脚步。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我意外的看到了……母亲躺在病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而坐在床边,伏着床沿而睡的,却是……林婉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电话里说让嗯爸找最好的病房,再找专业的看护照顾嗯妈的吗?
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可林婉儿似乎只是在趴着休息,并没有真的入睡。
“谁?”
“嘘——是我,筱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