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走?”郭智轻扯嘴角,微微倾身双眼紧盯着詹淑芝,带着丝自嘲的道,“至少让我喝杯水的功夫该有吧?”
“你明知道我没有那意思。”詹淑芝皱起眉,进厨房给他冲了包奶茶递给他。
“我不知道,”郭智大掌松松捏着奶茶杯,过分温柔的双眼却依然停在她脸上,“你从来都没让我知道。”
人是种矛盾的生物。
往往在感性和理性间徘徊反复,意志也在反复消磨中渐渐变得软弱而麻痹。
詹淑芝垂下眼,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不安。
所幸郭智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双眼在周遭扫了一圈,“这房子现在是你自己一个人住?伯父伯母呢?”
“怎么可能……我爸妈出去了,我哥我嫂子他们不在家里。”
郭智泰然自若的起身,走上二楼找到詹淑芝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我记得我以前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在你家楼下……”
“行了,都过去了,别再说以前。”詹淑芝说完,有些不自在的过去收拾了下桌子,堆叠了大半个桌面的书本后随意搁着她的黑色笔记本,电源线昨晚忘了拔掉,长长的线路和充电器扭成一团搁在书本封面上……
不过除此之外,室内倒是十分干净整洁。
合上房门,僵硬的叙完旧便只剩下尴尬和局促,詹淑芝再次打开话题,“郭智,你这次来是……”
“我要在你家附近租间房子,”郭智先一步亮出底牌,皱着眉捂住上腹,“具体事项能等我用完餐再说,另外,你家有没有胃药?”
“你是什么时候犯的胃病?”他微白的脸色,让詹淑芝吓了一跳,匆匆急走几步到厨房,翻箱倒柜的找胃药。
过去他好吃懒做好身体好,詹淑芝从没听他提起过什么病痛。
“一年多前。”郭智淡淡地道。
詹淑芝手上的动作霍然停住。
他语中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依然云淡风轻,“是酗酒过度。”
詹淑芝低垂下眼,手指微微颤抖着,竭力仿若无事般继续翻找胃药,吐息间几乎被无形的沉滞感淹没…………
九月挂花开,再一次重逢,面对他轻描淡写下的过去,詹淑芝并没有失去决绝的勇气。
“冰箱里的肉是新鲜的吗?”
在客厅小憩一阵,郭智也跟着走进厨房,高瘦的身子极有存在感的霸住不大的空间,打开冰箱认真的打量着。
“昨天上午我妈刚从菜市场买的。”詹淑芝将药瓶放在餐桌上,边套上围裙,“你再等一会,我去煮点小菜,吃完饭后记得嗑两粒。”
潭讲定定的低头看了詹淑芝几秒,突然道,“不用了,我来煮。”
詹淑芝登时傻了眼,你确定?
郭智冲她点了点头,直接从冰箱把肉取出来放在微波炉解冻,切块,炖汤的动作有些生涩,但也有模有样,“锅里还有没有饭?”
詹淑芝这才反应过来,摇头,“我刚起床,还没来及煮。”
“有面吗?”
“泡面行不行?”詹淑芝从角落翻出两包泡面,递给他,“先垫垫肚子吧。你胃痛经不住饿。”
郭智慧偏头看了詹淑芝一眼,接下来几乎都没她的事,詹淑芝犹豫了下,还是站在他身后以便第一时间处理突状况,若是这厨房被烧了,她怕爸妈会呕血。
郭智有板有眼的点火,下面,甚至还炒了两颗荷包蛋盖在面上。完工后,他将面端上桌,先朝詹淑芝推了推,自己低头三两口就把面解决了大半。
詹淑芝夹起筷子,试了试味道,还行,除了汤偏咸了点,荷包蛋边缘有点焦,没有其他怪味。
“我打算在咱们县人民医院上班,”郭智吃完后道,“过两天报道,我决定以后就咱们老家展了,所以打算在你家,也在医院附近租间房子。”
詹淑芝愕然道,“你怎么会突然不打算继续深造,而想到回我们这个小县城上班了?”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郭智凭借自己目前的学历,是完全有能力进梅城市人民医院工作的。
“深造?呵呵,深造个屁……我要是再不出来工作,再继续深造下去,我们就彻底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他沉默了好一阵子,面无表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