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她哪有资格干涉陆时靖,原本就快离婚了,她又不是真正的秦思枚,管得着吗?
但是纵使有一万个理由,她没办法控制。
“是我说错了,我找你是想问你借钱,我需要九十万。”再出口,她已是头昏脑胀,绷紧了神经,双脚有些麻。
果然,陆时靖嘲讽脸:“怎么,一百万那么快用完了?”
他毫不留情的说:“你穿的,吃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哪样不是陆家买单,秦思枚,你算是把你自己卖出了一个好价格,山鸡就算披上华丽的羽毛,也不会变成凤凰,因为她骨子里的东西是卑贱的。”
怀音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内心深处最卑微的东西赤条条的揭露出来,她了微低着头,喉中哽噎了一下:“陆时靖,你不是说我们离婚之后,你会给我一笔赡养费,我只要九十万就可以了,就当是提前预支……”
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在用力的克制着颤。
陆时靖看待她的眼光充满了不屑,讽刺,还有怀音最熟悉的厌恶。
他勾唇:“有人不是说自己不需要任何赡养费,这么快打脸了?”
怀音面容白,视线始终不敢注视他,满脸小心翼翼的卑微与恳求:“我反悔了,你能不能——”
她话音未落就被陆时靖打断:“我现在没空。”
他转身,似要上车,背影冷酷犀利。
怀音追问:“陆时靖,我现在真的着急用钱,等不了了,或者你吩咐一下你的助理。”
闻言,陆时靖背影一滞,转过头,那双褐色的眸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倒是把委屈、楚楚可怜演绎的入木三分。
只可惜,他半个字都不信。
“我的助理已经下班了,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马上滚,我不想看见你。你既然这么有能耐找到这里,九十万对你而言也是小事,我陆时靖可不是什么冤大头!”陆时靖的语气相当的恶劣,他果断开了车门,没有任何停留,坐进去开走了。
怀音立在原地,没有动。
陆时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十分难堪,抬不起头来。不过这些完全是她自找的,她既羞愧又后悔,为什么她永远都把事情搞的最糟糕?
一开始就不要问陆时靖借钱多好啊,自取其辱?
只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太蠢太傻,被陆时靖三言两语耍的团团转,人家从头到脚在骗你,你却当了真。
他和曾静根本就是勾搭在一起的,最可笑的是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陆时靖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
车内,弥漫着一股与夜色同样低沉的气息。
曾静望了一眼他的侧脸:“时靖,我这次回来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时靖沉默片刻后,面容寡淡,语气生硬:“跟你没关系。”
曾静不死心的旁敲侧击:“秦思枚是不是吃我的醋了?”
果然,下一秒看见他表情很是不悦,隐隐阴云密布。
她继续道:“没错,我是喜欢你,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承认我对你耍了很多的心机,但她也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当初用卑鄙的手段嫁给你,我不能容许她秦思枚留在你的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比她适合陆少奶奶的身份,你的妻子……”
曾静说到激动处,身体颤抖,脖子一圈涨得通红通红的,眼眶里有些湿润。
“我和她马上会离婚的。”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我真的不放心……”
“曾静!”
陆时靖突然加重了语气,眉眼怒气浮现:“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我之所以容忍你,念在你对我有恩,有过牺牲,又喜欢我很多年的份上,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越的凌厉冷漠:“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趁我对你还有一些旧情的份上,适可而止吧。”
曾静一张小巧的脸上毫无血色,重重的靠在后面,漆黑的眼眸中有晶莹无声息的滚落下来,很快掉入黑暗里。
陆时靖让司机靠边停车,对她说:“这段时间好好看病,没有大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曾静的表情掩在车内的暗处,声音略为干涩的问:“时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他言简意赅。
“你是不是爱上秦思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