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幺妹是偷偷走的,没有让张定边知道。
天不亮女孩就起床了,立刻召集车队出,好像刻意要避开。
一百多人的车队呼呼啦啦上路,走出了蕲州城。太阳升起三竿张定边才知道。
早饭以后,男人赶到客栈,现盐队走了,立刻吓一跳,女孩的不告而别让他的心里十分失落。
陈浩可交代过,如果徐幺妹在他的地盘上有危险,让他提头来见。
张定边不敢怠慢,担心女孩子出危险,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回去调兵。
他带上五百人马,直接从后面追了上来。
足足追出去五十多里,终于追上了。
“喻——!”男人勒住战马,气喘吁吁问:“妹子!你咋不招呼一声就走?太不够意思了!”
徐幺妹却莞尔一笑:“张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的盐队不能停留,两湖的百姓还等着吃盐呢。”
“那也不能不告而别啊,你们这么走……我不放心。”
“那你想……咋着?”女孩问。
“我要沿途保护你们,必须保证盐队的安全。”张定边道。
“没必要吧?我们能保护自己。”女孩又是腼腆一笑,她的眼光不敢跟男人相碰。
昨晚那一吻的尴尬,仍旧荡漾在脑海里,羞死人了。
“妹子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打扰你们做生意的,就是沿途保护,完成陈浩哥的嘱托。”
“那你……队伍上不忙?不用练兵,不用打仗?”
“不用。”张定边摇摇头:“有陈友谅大哥在,大王哪儿万无一失。”
男人口里的大王就是徐寿辉了,因为湖北的红巾军全都在围着徐寿辉转。
“那……好吧,既然你闲着没事儿干,那就跟上吧,但是我可不管饭。”徐幺妹红着脸道。
“妹子你放心,我们伙食费自理,绝不花盐队一分钱。”张定边保证道。
“既然这样,那就跟上吧。”女孩终于答应了。
“好耶!太好了!我们有帮手了!!”盐队的人一起欢呼起来。
“保护盐队!服从指挥!保护盐队!服从指挥!!”张定边带来的五百人马同样一起呐喊。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红巾军队伍,全副武装,气势如虹,是张定边亲手训练出来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十分强悍,身经百战。
于是,盐队跟红巾军合兵一处,直接向南开拔。
张定边不由自主拉着战马跟徐幺妹并排而行。
一路上,俩人都不怎么说话,脸蛋都是红红的。
男人是口含金子怕开口,女孩家是脸皮薄。
这就是张定边跟陈浩的不同。
陈浩别管到哪儿都不冷场,都会让气氛活跃起来,而且说话俏皮,逗得女孩子哈哈大笑。
张定边就不行了,古板,冷漠,但他的心是热的。
庞大的队伍走啊走,马车赶啊赶,他们从蕲水出,要途经岳阳,经长沙,最后直逼衡阳。
一路走一路卖盐,跟私盐贩子联系,私盐卖掉以后,立刻采购茶叶,布匹,绸缎,瓷器等等。
来的时候是五十车私盐,返回的时候也要满载而归。采购的东西再有北路的那一队贩运到蒙古去,换来战马,羊毛等等。
一来一回,利益就是双倍,一次可以赚三到四万两银子。三支盐队加起来,赚十几万两不是问题。
一年来往三次,元宝山的进账就是几十万两。
迄今为止,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回,纯利润早就超过了百万两。
除去给张士诚和刘福通的份子钱,陈浩把剩下的钱全都用在了四个县的经济建设。
所以,元宝山周围的四个县特别富裕。
张定边非常敬佩陈浩,他竟然能在战争的夹缝里活下去,并且将生意做遍全国,这是何等的胆量跟气魄?
盐队离开蕲水县,前面的半个月是没事的,路过岳阳的时候稍作休息,第二站就是长沙了。
这天走进一座大山,现天色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盐队只能在深山老林里露宿。
一堆堆篝火燃烧起来,五百红巾军跟盐队的人载歌载舞,一边围着火堆吃烧烤一边娱乐。
徐幺妹则一言不,独自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张定边跟了过来,问:“妹子,你咋整天不说话?”
徐幺妹道:“咱俩没啥好说的,我跟你也没话谈。”
“没错,我这人很闷的,不会甜言蜜语,不像陈浩哥……。”张定边有点失落。
徐幺妹瞅瞅天上的皓月,非常明亮,这才知道离开蕲水又一个月了。
她又瞅瞅平静的水面,看着水里的月亮说:“定边哥,把你的月亮拿走吧,妹子现在还给你,我……用不上了。”
女孩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月亮是他一个月前送给她的,现在还给他,是暗示自己无法接受。
张定边很聪明,听出来了,问:“为啥?不就一个月亮嘛?”
“这月亮是你的,不是我的,我……用不着。”
“还在想着陈大哥?”
“嗯,我爱他,拗不过这道弯来,无法接受别人。”
“没事儿,月亮还归你,免费送给你的,我又没强求你做啥?”
“可我受之有愧。”
“呵呵,你是我妹妹,送给你我无怨无悔,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分享快乐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