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真的要生娃了,只不过朱重八跟陈浩赶到定州的时候,她还没有生出来。
秀英姑娘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跟张士诚的女人丁香一样,遇到了轻微地难产。
那一天,她走出城门,挺着大肚子上去了城南不远处的山坡,冲着滁州的方向眺望。
因为朱重八带着兵出去打仗,她又大肚子,只能留在家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要上去山坡眺望,好像在等朱重八回来,也好像在等陈浩回来。
她的心没变,依然记挂着陈浩。
至于朱重八,不死就行,半死不活更好,陈浩一定要全须全影回来。
上面的天很蓝很蓝,已经接近冬天了,几朵白云飘在上面。
四周哪儿都是花香,几株野花正在开放,马秀英知道那是美人蕉,一团团一簇簇争芬斗艳。
她时常会想起跟陈浩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男人穿越过来的第一天,正好是她相亲失败回家的途中。
几个红巾军的流寇阻拦了她,当场要行凶,是陈浩从天而降,打败了他们,自己才保住了贞丨操。
从哪儿以后的大半年,他俩都在一块,经历了生死跟饥饿。
男人从黑熊的嘴巴里救过她的命,为了阻止她进宫选秀,他毅然决然娶了她的妹妹。
或许在妹妹跟陈浩拜花堂的时候自己就死了,掉进山崖下的只不过是个躯壳。
命运的不公总是让人无所适从,老天为啥要这样安排?
站在山顶上,她好想跟当初一样跳下去,结束余生算了。
可猛然瞅到肚子里的娃,只能再次认命。
不行啊,娃儿是无辜的,不能让孩子跟自己陪葬。
下辈子吧,下辈子投胎做人,一定跟陈浩做夫妻,再续前缘。
女人咬咬牙,最终没有迈出后悔终生的一步。
西边的太阳倾斜了,烧出一片美丽的红霞。夜幕也渐渐笼罩。
两个丫鬟过来说:“夫人,该回家了,您眼瞅着要生了。”
“嗯……。”马秀英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山坡。
刚刚走一半,脚底下一滑,出溜!她竟然坐在了地上。
立刻,一股剧痛从小腹内传来,紧接着,热辣辣地暖流就顺着裤子流淌而下。
她的羊水破了。
“啊!好痛,好痛啊……。”女人眉头一皱,嘴巴里惨叫一声。
“啊!夫人,你这是要生了啊,咋办,咋办啊?”两个丫鬟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咋办。
马秀英忍着剧痛说:“快,回去叫人,叫人……。”
“喔喔……。”一个丫鬟守护着她,另一个丫鬟赶紧飞步跑回家叫人。
管家跟老妈子还有接生婆是半个时辰以后赶来的,当时的马秀英都要痛得晕死过去了。
“快!麻利点,小心点……夫人不能受颠簸,慢点……。”老妈子跟管家也吓得六神无主,好担心夫人把娃娃生在野地里。
女人被抬上轿子,一路颠簸一路嚎叫,又过半柱香时间才回到家。
进去门,几个女人一扑而上,把马秀英抬上了炕,然后立刻让人烧水,找毛巾跟剪刀。
其实所有的东西已经全都准备好了,此刻的朱重八有钱,雇佣了两个老妈子。
“夫人,使劲,使劲啊……。”老妈子一个劲地催促。
“嗯……嗯……好痛啊……!”女人一身大汗,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马秀英想不到生孩子这么难受。
她的身边没有亲人,娘被玉环接走了,妹妹目前在马家村。
唯一的亲人就是陈浩了,朱重八不算。
于是,女人一边嚎叫一边吩咐:“快,去叫你们舅爷回来啊,快呀!”
朱家的人全都称呼陈浩为舅爷,没办法,只能跟着孩子叫。
陈浩就是朱重八的小舅子。
老妈子一听,立刻站起来吩咐外面的家丁:“快呀,飞鸽传书,告诉老爷跟舅爷,夫人要生了。”
那个年代是没有电话的,更没有手机。最简单最直接的通讯工具就是飞鸽传书。
家丁们立刻将女人要生娃的事儿写一张纸条,捆绑在一只鸽子的腿上,将鸽子放走了。
鸽子飞到滁州的时候,偏赶上陈浩跟朱重八打了打胜仗,两个人马不停蹄,立刻赶回了定远县。
朱重八扑进门,跳下马就喊:“秀英!我回来了,秀英!顶住啊……。”
陈浩的心里也默默祈祷:“母子平安啊,母子平安……。”
可他俩刚刚到门口,就被接生婆推出来了,说:“男人不能进!”
于是,他俩只能在外面等,好像两只生了虱子的狗,从这头走到那头,那头又走到这头。
媳妇在里面叫,朱重八的心里却乐开了花:“哥,你说秀英生出来,是男是女?”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陈浩问。
“男孩!我当然喜欢男孩!”朱重八说。
“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重男轻女。”陈浩苦笑了一声。
朱重八本来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传种接代的思想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
古人都是封建的,第一胎当然想要男娃。
“男娃好,男娃将来能领兵打仗,我朱重八的儿子,生出来一定是条好汉,因为虎父无犬子。”小朱八屁颠颠的,怎么都按耐不住那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