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兴死去一个月以后,即元至正十五年的二月,陈浩来跟朱重八和马秀英告别。
他说:“弟,我要走了。”
朱重八问:“哥,你要到哪儿去?”
陈浩说:“高邮,当初我送家姐,还有嫂子丁香回家,现在家姐跟你团聚,丁香嫂也该跟张大哥团聚了。”
他不得不离开,因为丁香还在这儿呢。
当初说好了,把马秀英交给朱重八就离开,然后转去高邮。
可郭子兴跟孙德崖一战,再加上老郭病重,一耽搁几个月就过去了。
丁香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非常寂寞,想张士诚想得不行,整天哭闹。
雪姬跟徐幺妹也被女人弄得疲惫不堪,几个人都要顶不住了。
朱重八恋恋不舍问:“哥呀,下一步我要攻打庆集,你帮我一下呗。”
所谓的庆集,也就是后来的应天,最后改名为南京,此刻的朱重八已经不甘心偏安一隅,雄心勃勃开始图谋天下。
陈浩却说:“用不着我,你身边有得是能人,汤和跟徐达,李善长,将来还会有胡大海跟常遇春,他们都是英雄豪杰,将帅之才。没有我,你照样可以图谋天下,记住,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好皇帝。”
朱重八却说:“可是你不在,我心里没底啊。”看不到陈浩,他就像一个没娘的孩子。
陈浩哈哈一笑:“你太小看自己了,此刻的朱重八,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讨饭的小沙弥了,精得跟猴儿一样,还用我帮?”
朱重八却老大的不乐意,说:“哥哥这次去,一定是帮助张士诚对不对?你要帮着他解除高邮之围。”
他说的没错,这时候的张士诚正在渡劫。
几天前陈浩就得到了消息,脱脱的大军从湖北撤出去以后,绕过刘福通部,直奔江浙一带。
一路上过关斩将,攻城掠地,把张士诚打得落花流水。
大军已经围住了高邮城,张士诚兄弟危在旦夕。
这就是丁香痛哭的原因,也是陈浩迫切要离开的理由。
陈浩却说:“你是我弟,张士诚是我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你被人欺负,同样不想张大哥被人欺负!!”
朱重八一甩袖子说:“你走吧,反正你不向着我。”他竟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就跟过家家似得,陈浩只有站在他这一边,才乐意。
陈浩却逗他说:“瞧你那孙子样儿?放心,如果你以后有危难,一封信送到元宝山,哥哥随叫随到,好不好?”
“一言为定!!”朱重八这才笑了。
“一言为定!!要不然勾手指。”
“去你的……哈哈哈。”朱重八这次是开怀大笑。
留呀留不住,兄弟要分离,陈浩真的走了,带上徐幺妹跟雪姬赶了马车,马车上乘坐的是丁香母子。
朱重八跟马秀英一口气把他送出去老远,千叮咛万嘱咐。
马秀英说:“弟啊,一路上小心,碰到脱脱的大军别逞强,张士诚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回来,自己的命要紧,我可不想玉环守寡。”
陈浩点点头:“姐,你回吧,好好跟重八过日子,我祝你俩……幸福。”
就这样,陈浩走了,直奔高邮。
他那边一走,朱重八就骂开了,说:“王八羔子的,张士诚到底哪儿对你好?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他给你一个淮北巡抚,我给你一个大元帅。他将来让你做丞相,我封你为监国……你为啥不肯帮我到底?”
马秀英瞅瞅他道:“骂谁嘞?他可是我弟,也是你小舅子,当着我的面骂俺娘家人,你是不是想跪搓衣板?”
媳妇一瞪眼,朱重八就害怕,赶紧满脸赔笑:“夫人恕罪,我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陈浩一身的本事,不帮自己人,糟践了。”
马秀英说:“他跟张大哥也是结拜兄弟,那个兄弟有难他帮谁,刚刚帮过你,走马换将,你忘了?没良心的……”
朱重八赶紧说:“没忘,没忘,他永远是我的好大哥,好小舅子,行不行?”
“噗嗤!”马秀英这才笑了,骂声:“德行……。”
从这一天开始,女人跟朱重八之间的话多了。
没办法,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初恋的情人已经成为了兄弟,还能咋着?
只能珍惜眼前,将就着过呗。
然后,朱重八拨转马头,跟马秀英一路往家走,他屁颠颠的,问东问西。
这次回马家村过得咋样?高兴不高兴,快乐不快乐?一路上回来累不累?
回来两个月,他才想起问这些,从前都累糊涂了。
马秀英告诉他,娘家很好,丰衣足食,元宝山国泰民安,今年又是个丰收年,陈浩储存了不少的粮食。
七姐妹奉命贩卖私盐,一年三季,每次都能赚大笔的银子。
二娘对她好,对儿子也好,跟亲姥姥一样,玉环越来越漂亮了,雪姬跟陈浩成亲了,还有云萝郡主,也跟陈浩假成亲了。
朱重八一听更生气了,说:“陈浩不够意思,娶媳妇竟然不叫我,怕老子喝他的喜酒。”
马秀英说:“你忙嘛,元宝山距离滁州远,叫你你也去不成,不去最好了,省了份子钱。”
朱重八一路上都在试探,他现马秀英在娘家居住半年,开朗多了,性格也变了,从前的疯病彻底痊愈。
也就是说,媳妇完全属于了自己,跟陈浩彻底断绝了感情。
小朱八乐坏了,心里想着,今儿晚上能解馋了,两口子一定可以美美哒。
陈浩住在这儿,马秀英一直没跟他同房,今儿晚上一定要舒服一回,他娘的憋死了……。
果然,回到滁州以后,他就洗个澡,吃过晚饭悄悄靠近了女人的卧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马秀英没觉得奇怪,反而抱着孩子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地方。
“咱儿子真好……。”朱重八一边解衣服一边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