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黑了,四个人蜷缩在一处草窝里休息。
马有财打个盹的时间,现大夯嫂不见了。
不一会儿地功夫,女人回来,竟然端了半坛子米。呼唤爷儿三个起来吃。
马有财又吃一惊,问:“这东西……哪儿来的?”
女人凄然一笑:“你别管,有的吃就吃。”
马有财眼睛一瞪:“不行!你必须说清楚,要不然我不吃,孩子也不能吃!你是不是……?”
老马聪明得很,觉得女人一定是半路上卖身子了。说不定跟某个有食物的男人睡觉,换来的吃食。
这东西怎么咽得下啊?
女人微微一笑保证道:“哥,你放心,我保证这东西是干净的,尽管放心吃,大胆吃……。”
“那你呢?”
“我吃过了。”
他现女人真的吃过了,嘴巴上还有饭粒。
于是立刻把两个孩子叫醒,一块吃。
吃饱喝足,两个孩子睡了,女人扯起男人的手,拽起来就走,一口气走进了一片茂密的草丛里。
那草丛很高很枯黄,一直没过头顶,一眼看不到头。
马有财问:“你干啥?”
女人说:“哥,咱们刚才吃的,是我卖掉自己的食物,也是定金,我跟一个山西老客说好了,预支半坛子米粥,明天就跟他走……临走,他会给你三升小米。”
“你你你……你说啥?你还是把自己给卖了?”马有财一跺脚。
“是,但我在卖掉自己以前,咱俩必须先成亲,成亲后,你有媳妇才能卖媳妇!”
“糊涂啊,你这样,让我怎么跟死去的大夯交代啊?呜呜呜……。”马有财又哭了。
女人说:“哥,把我卖了,你帮我养大俩娃,就是对我跟大夯最好的报答,我的身子不能给别人,还是你拿走吧……。”
说完,大夯嫂衣服一扯,身上的薄衫就落在了地上,草丛里,月光下,立刻显出一段洁白的身体。
这身体瞬间把马有财缠紧了。
那一刻,老马真是悲痛欲绝,虽然他跟大夯嫂认识不到一个月,但知道女人是善良的。
他甚至从来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因为女人也从来没有洗过脸,一脸的污垢。
他现她的腰身很好,雪白晶莹,心里立刻涌起一股难以抑制地潮涨。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马有财吃饱了,肚子里有食了,对那种事儿也产生了幻想。
他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在亵渎女人,而是在挽救她。
先跟她成亲,然后卖掉她,两个娃就能活下去,毕竟他们是大夯留下的根苗,不能瞧着恩人绝后啊。
马有财默许了,没有立刻抱上女人,而是拿起女人的衣衫,慢慢蒙在了她的头上。
这衣衫就当是红盖头了,他要跟她拜堂。
果然,女人跟男人在草丛里拜堂了,双双跪倒,磕了三个头。
盖头一掀,她就是他的人了,他是她的夫。
这样,一起抱紧,滚倒在草丛里就名正言顺,合情合理了。
大夯嫂嫁给马有财的那天,是三月初八,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女人没有化妆,没有浓妆艳抹,手上跟指甲缝里都是泥。
他也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多少年后,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妻子长得啥样子。
只记得她的腰很细,不像生过娃的女人,身上的肉很结实,很有弹性。
而且女人很瘦,全身哪儿都是骨头叉子,摸上去像一根根蒜头,特别是脊椎跟肋骨,摸起来像连绵不断的山峰。
但是却一点都不粗糙,十分滑溜。
她的胸也不大,多余的肉被饥饿吸走了,有点像摊鸡蛋。
马有财就那么将瘦骨嶙峋的女人抱紧,按倒在了黄草丛里,占有了她。
不是占有,是女人送过来的,心甘情愿。
悉悉索索的草丛晃悠起来,里面传出了大夯嫂轻微地呢喃。
没过多久,马有财就不行了,打个冷战,从女人的身上翻滚下来,气喘吁吁。
事毕,两个人都不说话,就那么寂静地望着天,望着半边残月。
男人说:“你身上很香,比丁香还香。”
“丁香是谁?”女人问。
“我的前妻。”马有财回答。
“她还活着吗?”
“活着,跟一个贩私盐的跑了。”
“哥,你跟我一样命苦……。”
马有财说:“明天你就要走了,可我连你啥样子都不知道,你的脸上净是泥,明天走的时候你洗洗脸,让我看清楚好不好?”
女人说:“别,你忘掉我吧,咱俩只能做一晚的夫妻,记清楚我的样子,反而会更伤心。”
“那如果以后咱俩再见面,我咋能认出你?”
女人说:“我的右边耳朵根,有一块铜钱大的胎记,以后你看到哪个女人的右耳后有胎记,那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