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是人跟人在互搏,下面是马跟马在互博!
最后,两匹马干脆直立起来,相互用蹄子互踢,牙齿乱咬。
此刻,陈浩才现黑衣人身下这匹马,原来也是一匹宝马良驹。
这匹马浑身黄,好像一匹黄缎子,身上没有一根杂毛,威武雄壮,同样是一匹芽儿马,从马群的马王里挑选出来的。
为了各自的主人,它们全不要命了,相互咬得血迹斑斑。
黑衣人一手持刀,一手抱着婴儿朱棣,越战越勇。陈浩抓着唐刀,也把能力挥到了极限。
尽管他已经受伤,尽管自己体力不支,可仍旧跟那人打了个平手。
黑衣人一边打一边劝:“陈浩,你回去吧,支持不了多久了,再不走,你会血液流干而死!!”
陈浩怒道:“放你丨妈的屁!留下我外甥,饶你不死!”
两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目前正是冬天,天色也变了,半空中彤云密布,刚才是零星小雪,骤然间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可他俩浑然不顾,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很快,不远处的山不见了,树不见了,地上干枯的草丛也不见了,漫山遍野一片银白。
陈浩十分担心,害怕朱棣受伤,也害怕孩子被冻死。
因为打斗的过程中,他没有听到孩子的一声啼哭。
就在两个人双马错蹬,一番较量完毕,纷纷调转马头的时候,陈浩多了个心眼。
他右手抓着唐刀,左手猛然拉出了小腿上的军刺,直奔那人的喉咙就刺。
这一招非常危险,也有点狡猾。
可陈浩不管哪个,只要是能击败对手的手段,都是好手段。
黑衣人吓得赶紧猫腰缩头,脖子是躲开了,可脸上的蒙面黑纱却被陈浩一匕挑飞。
黑纱迎风飞走,那人就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这次,陈浩瞧得清清楚楚,他竟然是……张定边。
“喻……!”双方各自拨转马头,陈浩说:“张定边,我早知道是你?”
张定边一脸的愧疚:“大哥,对不起,是我,早听说大哥文武双全,是一代英雄豪杰,从前定边不信,今天……信了。
你的功夫很好,如果不是受伤,弟弟绝不是你的对手!”
陈浩一脸的苦笑:“张定边!你狗曰的不是人,是不是陈友谅派你来的?”
张定边立刻说:“不是,汉王没有派我来,我是偷偷夹在虎豹营的兄弟里来的,他们不知道!”
“为什么要杀我的乡亲?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的老弱妇孺,你狗曰的简直是禽兽!!”陈浩都要气死了。
打死他也不相信张定边是这样的人,滥杀无辜,荼毒生灵。
这还是当初我那个可爱善良的兄弟吗?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大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来杀人的,是来阻止他们杀人的,如果我不在场,他们杀的人会更多!”
“你……什么意思?”
“大哥,我永远是你兄弟,永远不会背弃你,汉王知道你去了大都,知道马家村空虚,朱重八的老婆儿子都在这儿。
他派虎豹营过来屠村,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啊!
我没办法,只好过来救人,能救几个救几个。
你到村子里问问,那些没死的人,多半是我救的,如果没有我,你觉得马家村会留下活口?一定会鸡犬不留……!”
张定边说的没错,他就是来救人的。
几天前,陈友谅布命令,让虎豹营的人过来之前,他就苦苦哀求,不让汉王大动干戈。
他还说陈浩这个人惹不起,你这样做,只会跟他越来越远,最后把他逼到朱重八那边。
有陈浩的帮忙,朱重八等于拥有了二十万大军,跟他交手,是必败无疑。
可这时候的陈友谅已经膨胀到了极点,根本听不进去。
张定边没办法,只好乔装改扮,混进了虎豹营。
其他的士兵杀人,他却在救人,真的救活了不少的老弱妇孺。
要不然,凭借虎豹营的残忍,马家村一个人也留不下,那一千女兵就不是损伤过半了,会全军覆灭。
陈浩说:“好吧,就算我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要挟持我外甥?把孩子给我留下!!”
张定边摇摇头:“也不行……。”
“为什么?”陈浩咬牙切齿问。
“这是虎豹营兄弟的任务,完不成任务他们回去也是个死!我抱走朱重八的一个儿子,也是为了不想那些兄弟们白死!!”
陈浩说:“你他丨妈放屁!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威胁到朱重八?太天真了。他是无辜的!打仗是咱们男人的事儿,不应该让下一代掺和进来!你给我放人!!”
“大哥,还是不行,陈友谅知道我私自离营,一定会伤害我的家人,我的老娘还在九江!他对付我老娘怎么办?”
“废话!你老娘不是死了吗?从哪儿又蹦出一个老娘?”
“我娘没死,当初逃荒离开家,现在又找到了我。”
“少废话!给你两条路,第一是放了孩子,第二,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选那条路?”
张定边犹豫一下:“那弟弟只有……得罪了。”
“你要跟我翻脸?”
“对不起,我是臣,汉王是君,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个榆木疙瘩脑袋!顽固不化,以为能打得过我?”
“不知道,不过我很想跟大哥见个高低……。”
陈浩扬天一阵长叹:“那好,你我兄弟的情谊从今天起,一刀两断,以后你就是我的敌人!还有陈友谅,我也跟他一刀两断。
从此后战场上相遇,我绝不留情,如同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