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跟我叫板?别以为弟弟的手里没有兵,就奈何不了你?靠蛮力征服土地跟人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打的就是经济战跟贸易战!
只要我一声令下,常遇春跟胡大海,包括冯国胜他们立刻会带领三十万大军反扑过来,从濠州,徐州,淮安,扬州,一直到镇江,常州,无锡,杭州,摆开一字长蛇阵,对你的地盘分别动攻击。
就算陈友谅从后面扑过来也不怕,因为等他赶到的时候,你整个大周国已经完了,说不定早就成为了我的阶下囚。
利用两淮的不毛之地,换取江浙的鱼米之乡,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就算你杀了朱重八,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大哥,你以为这样值得吗?
你死了,我嫂子咋办?两个侄子咋办?你为他们考虑过吗?”
陈浩的话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飞溅,瞬间把张士诚说愣了,好比一根根利箭射在他的心上,弄得他一头冷汗,战栗不已。
这话没错,陈浩说得出做得到。
他没有欺骗张士诚,因为陈家的生意真的将整个江浙垄断了。
几年前他就布置了这张大网,别说张士诚,就是东边的陈友谅跟北边的大元朝,盐铁生意跟粮食生意都被他控制了。
不用一兵一卒,他说收拾谁,谁就一定倒霉。
当初,他帮着陈友谅,陈友谅达了,他帮着张士诚,老张也达了。
再后来他帮着朱重八,小朱八同样兵强马壮。
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扭转乾坤,呼风唤雨,小母牛翻跟头,一个牛笔接着一个牛笔。
张士诚就那么默默听着,一屁丨股坐在椅子上,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猛地抓住了陈浩的肩膀,语气变得十分惊恐:“兄弟,不要!不要啊……别,千万别!算哥哥求你了……。”
陈浩却抬手慢慢将他推开,说:“二哥,你收手吧,放了朱重八,咱们还是兄弟,我不会垄断你的军粮,照样帮你养活军队好不好?
我还想跟当初一样,和你一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好?
天下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老百姓再也不堪重负,根本经不起折腾了。放过那些无辜的老人跟妇女还有孩子,好不好?”
张士诚的身体还在哆嗦,两手也在哆嗦,老半天才问:“是不是我答应放过朱重八,你就放过我?”
陈浩说:“是,因为你是我二哥,永远永远的……二哥。”
张士诚一听竟然哭了:“我不是你的对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赢你,你……太厉害了,不过我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兄弟而感到自豪……好!我答应你!放人!!”
老张不得不屈服,被陈浩的话吓懵了。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刚才他说的那样展,整个大周国就完了,自己一生的心血也会付水东流。
他被逼到了死角,不得不屈服。
张士诚真的将包围圈撤去了,还开一条口子,从军中弄了一些军粮给朱重八,免得他饿死。
他还让军需官捎给朱重八一封信,在信里说:你走吧,我不难为你,全是看陈浩的面子。
别管咋说,你都是我三弟的姐夫,今天放你一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老子不后悔,就算将来你得势,这样把我擒住,我他娘照样不后悔!卷铺盖滚蛋吧!!
朱重八接到这封信,立刻明白陈浩去了张士诚的大营,帮着自己脱了困。
他的心情很复杂,陈浩又救他一命,不知该如何报答。
七八万大军是天黑以前撤出包围圈的,离开庐州,他仿佛飞离笼子的鸟儿。
陈浩没有来见他,在周军的军营里瞧着他离开。
明军刚刚出,他又开始跟张士诚提第二个条件:“二哥,刘福通死了,我想知道,你把他的儿子跟媳妇怎么样了?”
张士诚说:“我不是个残忍的人,所以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斩草除根,刘福通的女人跟儿子在安丰,我把她们关在安丰的大牢里。”
“既然二哥放走了朱重八,我想你把蕙娘跟他的儿子也放出来,交给我,行不行?”
张士诚点点头:“没问题,你只管去安丰,把她们领走吧,我不怕那小兔崽子将来报仇,有天他长大,只管来,老子接招就是了!!”
陈浩说:“二哥,你是条汉子,比陈友谅强得多,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张士诚苦苦一笑:“你把我当兄弟,我当然也把你当兄弟,今天放虎归山,希望有天朱重八抓住我,你也这样来救,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你放心,我说了,绝不会让兄弟受委屈,如果有天朱重八真的这样对你,我照样会跟他翻脸!”
“那好,你的目的达到了,老子就不留你吃饭了,滚蛋吧!”这下好,张士诚袖子一甩,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本来想跟他痛饮三杯,把酒言欢,被他这么一搞,琼浆玉液也没味道,喝尿去吧!
陈浩还懒得停留,他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把蕙娘母子救出来。
于是,冲张士诚拱拱手,他带上云萝,雪姬跟徐幺妹,直接去了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