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重八调兵遣将的两个月里,陈浩也足足在洪都城坚守了两个月。
陈友谅大大小小几十次进攻,都被他成功击退,依然将城池守得宛如铁桶。
他的人马损失惨重,从前的八千人折损一半,只有不到四千人了。
跟着朱文正一起回来的老兵剩下了三千多,而那一千女兵也只剩下了不到六百。
出道以来,陈浩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主要还是势力的悬殊。
他跟陈友谅比起来,完全是鸡蛋跟石头的较量,石头被砸开一条缝,鸡蛋也难免粉身碎骨的危险。
陈友谅那边更是糟糕,死亡的人数达到了三万,轻伤重伤的差不多四五万,带来的三十万人马快要折损三分之一了。
他再次感到了陈浩的可怕,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案例不少,可像他这样,八千人抵挡三十万人,几个月不屈不挠,还从来没见过。
以后的历史上,洪都之战抹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史书上只是记载朱文正作为守将,死死拦阻了陈友谅的大军,洪都城从来没有被攻破。
没有人提到陈浩他们是回马枪杀回来的,也没有人提到朱文正从一个无赖混混忽然变成一头猛虎张牙舞爪的原因。
因为陈浩的功劳被抹杀了,他本人也被清除出历史,成为了千古之谜。
两个月以后,陈友谅也麻丨痹了,再也不敢强攻了,他觉得以逸待劳,坚守不出,把洪都城的守军饿死在里面。
陈浩仍旧不敢休息,时刻监视着汉军的一举一动。
这段时间,他变得非常平静,好像知道自己要死,在劫难逃,反而显得坦然,心如止水。
他甚至拿着横笛在城楼上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从城楼上飘下来,一直飘进城里,每一个士兵听了都如醉入迷。
徐幺妹,云萝,雪姬还有七姐妹就在他身边,女人们都知道他想家了。
想玉环,想21世纪的爹娘,也想队伍上的领导跟战友。
果然,笛声呜呜咽咽,他的面颊上滴下了两串眼泪。
云萝跟雪姬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说:“老公,咱们是不是快要死了?”
两个女人第一次显出了恐惧,她们被战争磨得憔悴不堪,脸上脖子上净是泥,手指缝里也是污垢。
女人们已经几个月没洗澡了,头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哪儿都是血垢。
这种条件下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讲卫生。
陈浩一边一个抱上了她俩,说:“云萝,雪姬,都是我不好,让你俩跟着我受苦了。”
云萝说:“不!我不苦,能跟着你,到哪儿都快乐,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跟你死在一起。”
雪姬也说:“老公,我爱你,你生我就生,你死我就死,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妻子。”
陈浩说:“雪姬,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咱俩成亲三年了,我却很少跟你在一起,现在你还是个姑娘,没让你做一天真正的女人,我混蛋!!”
雪姬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老公,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雪姬不在乎那种事儿。”
是啊,兵荒马乱的,命都保不住了,谁还在乎炕上那点事儿,能活着就不错了。
陈浩微微一笑,猛然扭头,看到了城墙上两株野花,生在城砖的缝隙里。
虽然洪都城经过了无数次战争的洗礼,可那两株野花依然鲜艳。在血水的浇灌下分外灿烂。
两朵野花的颜色不一样,一株是白色的,一株是红色的。
陈浩将两株花摘下来,红色的戴在了云萝的鬓角,白色的戴在了雪姬的鬓角。
他说:“媳妇,我已经好久没有给你们买东西了,这两株花算是我给你们的礼物。”
戴上鲜花,雪姬的脸红了,满是幸福,因为这是男人第一次送给她礼物。
有礼物就证明他心里有她,她已经征服了他的心。
于是,她抱上男人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云萝问:“老公,今儿是啥日子,为啥要给我们戴花?”
陈浩说:“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也是咱们中国的情人节。”
两个女人一愣,这才想起来大家又在洪都坚守一个半月了。
“老公,要是玉环姐在就好了,咱们四个能死在一起,多好啊?活着我们是你的媳妇,死了也埋在同一座坟墓里,咱们下辈子,还是一家人……。”
陈浩目视着远方,瞧着应天城的方向说:“是啊,我想玉环,真的真的好想她……。”
他不知道现在的玉环在干啥,但是知道大媳妇的心里一定很着急,痛不欲生。
洪都城打得这么激烈,玉环在应天坐得住才怪?说不定在跟马秀英闹,急着上前线跟自己团聚。
有三个红颜知己在身边,相敬相爱,好像达到了人生的高丨潮,好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就是明天战死,他也知足了。
跟陈浩想的一样,此刻的玉环在应天城里真的心急如焚。
洪都之战的惨烈早就传到了应天,玉环整天心惊胆战,每天到马秀英的跟前哭泣。
她问:“姐,我要上前线,救老公出来,姐夫啥时候兵啊?”
马秀英已经生产了,这次生出来的是个丫头,女人正在坐月子。
她也整天记挂着弟弟的安危,陈浩的心跟她的心永远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