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在天牢里跟陈浩谈了很多,谈了生意,谈了家庭,也告诉他玉妮已经怀孕了。
他很想告诉他玉妮怀得是陈家的娃,你跟她在应天芸婶的饭馆里生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个秘密不能泄露,要不然玉妮的计划就完了。
听说干妹妹怀孕,陈浩十分高兴,立刻拿出身上佩戴的一颗珍珠交给了沈三。
那颗珍珠很大很大,是他当年在突厥的时候买的,价值千金。
他说:“我这当舅舅的没啥送的,这个给娃,挂在脖子上可以辟邪。”
沈三本来不想收,但转念一想,陈大哥等于给自己的娃送礼物,是父亲给儿子的,于是他毫不客气装进了口袋里。
最后他瞅瞅陈浩道:“哥,张士诚让我来劝你出山,带兵攻打明军,你瞧这事儿……?”
陈浩苦苦一笑:“我知道他会这么说,兄弟,作为一个生意人,政丨治上的事儿我劝你少掺和,要不然会有性命的危险。”
沈三点点头:“好,我知道,明白了……。”
他当然明白陈浩的意思,哥哥不想他掺和进权利的斗争中,是在保护他。
足足谈了两炷香的时间,外面的张士信极不耐烦,竟然进来催促。
“沈三,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沈三只好站起来跟陈浩告别:“大哥,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保重!”
“你也一路保重,好好做生意,做个善良的人……。”
兄弟两个洒泪而别。
陈浩独具慧眼,应该说沈万三是他训练出来的经世奇才。
这小子做生意真有两下子,如此残酷的战争年代,他照样可以婉转迂回,八面玲珑,大横财。
可以说,当今天下一半的财产都到了陈浩的手里,沈万三居功至伟。
从牢房里出来,这小子的态度变了,变得轻轻松松平平淡淡。
能够见到陈浩哥,虽死无憾,目的达到,完全可以对张士诚不畏不惧。
走出牢门后,张士信又带着他来见张士诚。
老张问:“见到陈浩了?”
“嗯。”沈三回答。
“你跟他说了没?他有什么表示?到底出来帮不帮我?”
沈三冷冷一笑:“陈浩哥没说,我也没问……。”
“啊?你为啥没问?”
“我忘了……。”
“你……我让你进去干啥?你们俩谈天说地,老子的正事竟然没说,你是干啥吃的?”张士诚勃然大怒。
沈三说:“想知道,您自己去问我大哥,大哥决定的事儿,沈三从来不敢不听,他让我丨干啥我丨干啥,他不让我丨干的事儿,沈三打死不从!”
“好忠心的小弟,那好,既然你没问,这件事不追究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陈浩的宝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他有两处宝藏,其中一处放在元宝山的大山里,第二处有你保管,你把宝藏的秘密说出来,我立刻封你做户部尚书。”
沈三说:“不稀罕!那是陈大哥的钱,也是元宝山所有人的积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张士诚差点没气死,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小子分明在耍弄他,只是花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见了陈浩一面,其它的一毛不拔。
“你最好老实点,交代了还行,不说实话就别走了,我把你也扣下。”
“你要陈大哥的钱干嘛?”沈三问。
“废话!用来对付朱重八啊,招兵买马,你没见我的人都打光了吗?”张士诚怒道。
“嘿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沈三竟然横上了,根本不把老张放眼里。
张士诚眼睛一瞪:“别以为我不敢杀你?陈浩我不敢碰,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只蚂蚁!”
沈三说:“行啊,那您想怎么样?沈三接招就是了,放马过来!”
这分明是在跟张士诚叫板。
老张气得一拍桌子:“来人!把这小子抓起来连夜审讯,一定要让他交代出陈浩宝藏的秘密,照着死里打!”
“遵命!”张士信答应一声,立刻挥手叫来了两个侍卫,沈三就被侍卫押上车,送到了张士信家里的地牢。
走进家门,张士信让人把沈三弄下车,下去地牢就把他捆绑了。
哥哥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张士信当然乐意这么做。
沈三就是宝藏,陈浩的五千多万两白银跟粮库的钥匙全都有他保管。
听说当初为了藏那些钱跟粮食,半个元宝山都被挖空了。
可惜那地库的入口朱重八没找到,数以千计的盗墓贼也没有找到。
而且里面机关重重,进去的人十死无生。
张士信把沈三捆在两根木头上,问:“沈三,你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被打死了多不划算?那些钱你也没命花。”
沈三却哈哈扬天一阵大笑:“信王,有什么手段您只管招呼,如果我眨巴一下眼,就不是陈浩哥的兄弟!”
“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用刑!”
张士信豁出去了,拿了沈三的钱,吃了他的回扣,还不放他走。
不弄出陈浩积攒的所有财富,他誓不罢休。
一声令下,旁边的两个牢头动手了,先抽了沈三几十鞭子。
鞭影划破夜空,眨眼的时间撕裂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印出了条条血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