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三个女的啊,你想怎么处置”闵霖把弄着手里那把刮骨刀,漫不经心地问纸砚。火然文.旁边的三人被五花大绑,看着那一排排刑具,早已吓破了胆。
吴修媛哭喊道:“我是皇上亲封的修媛,你们敢动我,不怕皇上怪罪吗”
纸砚没理她,径自对闵霖道:“犯的是谋害皇嗣的罪过,你想怎么审随便你,我只要个结果。”
“纸砚公公,我什么都愿意说。这件事情根本不关我的事,你问我就是了。”林昭仪早听俞嬷嬷提起过纸砚,这可是贵妃手里的一把刀,轻易得罪不得。看他这样就知道用刑并非玩笑。谋害皇嗣如此重罪,即便他用了特殊手段,皇爷也不会计较。
她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诚恳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愿意说。”
今天生的事情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居然有人敢在青天白日里,在众目睽睽的御花园里,把身怀六甲的贵妃给撞倒了
这么直白粗浅的手段,凡是有点城府的人都不会用。
她本就是被吴修媛拉着去御花园的,如今淌进了这趟浑水里,也只能尽力自救了。
纸砚瞥了她一眼,“林昭仪是聪明人。来人,把她放下来。”
林昭仪偷偷松了口气,被解开后心有余悸地离刑架远了几步。
“带到密室里去,我亲自审问。”纸砚吩咐完后看向黄、吴二人,声如寒冰,目似利剑,“两位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别怪我心狠了。闵霖,交给你,别把人玩死就行。”
他说完,也不顾黄修容拼了命似的“愿意说”的呼声,往密室去了。
闵霖咻地一声把手里的刀甩到了黄修容脸旁,满意地听到那些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伸了伸懒腰,若有所思道:“要么先从脸开始”
“于太医,怎么样了”
白茶看着庄昭拼命隐忍痛苦的样子,不由有几分哽咽,忙问于寒寺道。
于寒寺知道现在一刻也耽误不得,忙道:“娘娘这胎要安稳是不能了,现下只能接生。”
庄昭痛得不行,咬牙道:“那就让产婆进来,生”
她决定得果断,底下人就更不能浪费时间了。所幸产婆是提前安置在宫人房里的,立时就能赶来。
庄昭好歹是生过一回的人了,跟着产婆的口令不断吸气呼气,慢慢地把气息给调整过来了。
“宫口开了吗”
“快,娘娘再用力。”
“娘娘来含片参片”
嘈杂的声音一时充斥了整个内殿。
白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她一个未出嫁的宫女实在帮不上忙,只是,她现在唯有站在这里看着庄昭才会安心。
她不过一会没跟在庄昭身边,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肖岩自责,她也是一样
“开了开了娘娘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了。”耳边传来产婆激动的呼声,白茶也不禁往前跨了几步。
与此同时,外头守着的肖岩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走回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头死死地磕在地上,带着哭音道:“奴才见过皇爷。”
皇帝本来喜悦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他张嘴,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了”
“奴才,奴才该死。”肖岩拼命磕了两个头,磕得额头一片青紫,把御花园里的事情一一说了。
“娘娘,娘娘正在里头生产。”他颤抖着身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扑在地上不敢动了。
护主不利,他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皇帝没等大军一起,一路快马赶回来,为的就是在庄昭生产前回来,替她坐镇。
万万没想到,他的贵妃,他的昭昭,居然会被几个新进宫的女人害得早产。
他踢了还匍匐在地上的肖岩一脚,“滚起来。朕问你,那三人呢”
“被纸砚带回监策处审问了。”这次回话的是白泠,她一身狼狈,脸上还有些青紫。
“谭晨,传朕的旨意,黄吴林三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等候处置。”昭昭和孩子若是有事,别说是他们几家,就是九族,也一个都跑不了。
他扯下腰间的一枚小印抛给谭晨,脚步急促地往里头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哭声,他心中一凛,顾不得那许多,直接把门打开冲了进去,“昭昭”他几乎是有些失措地寻找着那张熟悉的脸。
庄昭瓷白的脸映入眼帘,那双一向促狭的带着撒娇意味的杏眼,如今却空洞得令人心惊。
她愣了一瞬,才喊道:“皇上。”话一出口,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皇帝快步走到床边,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轻柔地把她搂在怀里,“朕在呢,没事。”
在他怀来,她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那些原先她不敢想的惧怕和恐慌像潮水一样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