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身形要比寒大爷爷矮些,穿着黑布鞋,手上拿着根竹制长烟斗,一手背在身后,看起来还挺有些范儿,应该就是村长大人了。
三人一边点头回应村民的招呼,一边往里面走,走进胖婶家的院子后,看到秀娘那明显过飙的样子,寒秀才脸一沉。
“老二媳妇你还有没有规矩了,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叫骂。”
到底是公爹,秀娘虽觉得委屈却也没像之前那样直接呛声回去,而寒三叔夫妇见到寒秀才来了,立马就哭喊叫起屈来。
“爹呀,你可来了,儿子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呀。”
“爹呀,咱家被他二伯家害得好苦呀,你可要为咱家主持公道呀。”
疼幺儿的可不只秀才奶奶一个,寒秀才也是没少护着这个儿子的,听他夫妇哭得凄惨,立时一脸冷厉的瞪着寒爹爹,“你这祸头子又作啥了把你三弟害成这模样?”
眼看亲爹刚来,什么事都没问清楚,张嘴就斥责自家媳妇,现在又只听到三弟的控诉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错,寒爹爹心中一片悲凉,越想越觉自己这些年有多不值,寒爹爹蓦的倾天笑了起来。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寒爹爹会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都让他吓得不轻。
秀娘和二柱他们更是吓得立马围住了他,“他爹,你这是咋了,可别吓咱呀。”
“爹……”
“爹……”
寒爹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朝媳妇孩子摇头道,“咱没事,咱就是想起这些年来的事,觉得自己傻得好好笑,人家明明是把咱当牲口了,就咱自己把自己当人看了。”
寒爹爹没大吼大叫的爆,也没学寒三叔夫妇痛哭流涕的叫屈,可他这笑声,这话,却像两大巴掌狠狠的煽到了寒秀才等人的脸上。
清楚他们家情况的村民,尤其是刚才看到事情生的人,看向寒秀才一行人的目光满是谴责,生的娃多了,会偏心一些很正常,但偏心成这样的,还真少有。
爱面子的寒秀才哪受得了这样,气得手指颤的指着寒爹爹,“你这逆子你把话说清楚,谁把你当牲口了?”
寒大爷眉头微皱,大丫找他来时已经在路上把事情大概说了,所以寒大爷爷很明白寒爹爹心里的憋屈,他本来就很喜欢这个侄子的,现在看到他这样,心里更不好受。
“老三够了,事情还没问清楚你就穷喳呼什么。”
喝止了寒秀才后,他又上前拍拍寒爹爹的肩膀,“永柏,大伯在,告诉大伯,出啥事了?”
终于得到慰藉的寒爹爹满心的酸楚再也压不住,抱着寒大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大伯咱家没活路了呀,大哥想保住帐房的活,就非得逼咱卖大丫去当寡妇,玉祈要赶考,玉琴要嫁人,大哥没钱,就非得逼咱休妻给三贯钱,二丫好好的一个人,就去了趟她三叔家,现在躺在里面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咱这一家子人家想打就打,想卖就卖,你说这不是牲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