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知青似知道袁柏青对秦红芬的抵触,便冲房里道:“柏青,你说个实话,不然大伙都不放心。”
“我真没事,这位小医生的医术很好。”袁柏青扭着脖子,哑着声冲外道。
云溪这时恰落了一针在袁柏青脚背的太冲穴上,他“啊”地叫了一声,门外之人顿时再次紧张起来,冲着房里喊道:“袁大哥,你到底怎么样了?”
“没,没事。”袁柏青是咬着牙冲外说道。
云溪解释道:“你肝火旺,有怒却隐而不,久了就郁结成病痛,针灸太冲穴可助你宣泄肝火。所以,就算痛你也得忍着。”
她有意提高了声音,外边听的一清二楚,袁柏青拽紧拳头道:“我没事,你继续扎。”
云溪抬手拍在他的拳头上:“你攥紧拳头,没感觉到胳膊上的针眼在痛吗?”
但再痛也痛不过太冲穴,袁柏青在心里暗道。
不过,他还是在云溪的目光下慢慢松开了拳头,云溪点头:“放轻松些,睡一觉,若觉得冷就搭上毯子。”
“不冷,我现在浑身都在热。”袁柏青回道。
“那行,你睡吧。”云溪说完这话就走到窗边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桌上摊开了一本书,页面上画着电路图,上面还留有笔记,字迹整齐又有筋骨,很是漂亮。
云溪暗自叹息,电路图学得再好也没用,因为这乡下还没通电呢。
视线从书本上移开,落在桌上的搪瓷杯上,杯子还很新,杯体上用红漆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环抱着一颗红心,极具时代的特征。
秦建国走过来,见她目光落在杯子上,开口问道:“你渴了吗?”
“我不渴。”云溪否认,目光从被子上收回,转头往床边望了眼,轻声问道,“他睡着了?”
秦建国“嗯”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还剩一刻钟。”
云溪扫见他腕上手表的表盘已经模糊了,她也没盯着细看,手撑在桌面上支着下巴道:“等时间到了,你就给他起针吧。我有些困,先眯一会。”
云溪说完就阖上眼,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听到秦建国应了声“好”,声音低低沉沉的,很好听,也让她很安心。
睡了不知多久,忽然一道声响惊醒了她,她刷的睁开眼,望见房门被推开,秦红芬连同知青们一道涌进来,涌到床边询问袁柏青的病情。
“袁大哥,你好些了吗?”
“柏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七嘴八舌,争先恐后,房间里顿时一片嘈杂,云溪揉了揉额头,转头望向秦建国,见他已经收拢好针盒等物,便冲他道:“我们回吧。”
“你还不能走,你还没说柏青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一名知青拦在她身前,话说得很不客气。
云溪蹙眉,秦建国也冷了脸,手刚动,云溪拉住他的手腕,扯了扯唇角道:“我给人治病,可从来没有过不给诊费,反倒先追问病人什么时候能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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